“奴才这就给您买药去。”小太监正欲转身,却被陈芳唤住。
“小伤不打紧,流点血也好,人啊,见了血方才够清醒。”
小太监被陈芳话中的狠戾惊了一跳,脸上的肥肉却是挤出了笑来,竖起大拇指:
“陈公公境界就是高,现在看来,奴才们连您的手指头都还摸不到呢。”
胖太监拍完马屁,环顾四周,悄声问道:“您老跟奴才透个底,老祖宗带咱们来这涣州作甚,这都一下午了也没动静,若是往日,早该到那衙门里去吃香喝辣了。”
“我也不知,干爹不说,谁敢多问?”陈芳摇了摇头,又回头望着胖太监:“你这狗奴才在宫里不是出了名儿的消息灵通,听说你小子连哪个娘娘穿什么颜色的肚兜都知道,怎得出了宫到了涣州就成聋子了?”
“哎哟,我的陈公公,您这话可是要了奴才的命啊,小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传主子们的事儿啊,大内十万宫女太监谁不知您是老祖宗的干儿子,这连您都不知道的事,奴才就是那顺风耳,也不可能知道啊。”
胖太监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竟哭了出来。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真要治你小子的罪你早死一万遍了,老子这还没把你绑到慎刑司去呢就嚎起来了,捞银子的时候怎得不哭?”陈芳一脸不耐。
“多谢陈公公,奴才回去一定好好孝敬陈公公。”
“滚。”
胖太监自知过关,破涕为笑,连滚带爬利索的消失了,
……
第二日晌午,刘贤褪去那一身几万太监梦寐以求的掌印太监服饰,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出了客栈大门,陈芳凑了上来:
“干爹,这身行头是……咱不去那涣州衙门?”
刘贤却是瞄了他一眼:“怎得,一天不摸银票你手就不自在了?”
“干爹说哪的话,只是儿子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跟着干爹办了这么多年差,这次连做啥都不知道,还是头一遭呢。”
刘贤注意到了陈芳额头上的伤势,难得的心软了软:“接下来的话,你可给咱家一字一句的听好了,这次咱家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出宫办差的,至于做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咱家不愿讲给你,是你的福气,人啊,这肚子里要是装了太多事儿,没准儿哪天就撑死了。”
刘贤似放不下心,又叫住了窃喜的陈芳:“不过咱家丑话先说前面,一会儿可得把你在宫里那乖张气焰劲儿给咱家收好了,不然日后脑袋搬家,可别变成孤魂野鬼来找咱家索命。”
刘贤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陈芳自知是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了,望着这身子骨尚还硬朗的干爹的背影,仍是琢磨不透,赶忙换了身行头,追了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刘贤终于停了步子,陈芳心道总算是到地方了,自己在宫里好多年没干那跑腿的活儿,累得够呛,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歇起了脚,可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然超出了陈芳的认知。
若不是陈芳将眼睛擦了几遍,他怎么也不相信干爹居然进了眼前那座青楼,太监上青楼?
虽说在史书中不难见,且不说干爹素来不好女色,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子没有,怎会上那风月之所?
陈芳细细一想,便知了端倪。
“传言果然是真的呢。”陈芳喃喃道,不过,这傻还是要装的。
“干爹您慢点儿!走错地儿啦!”
陈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追了上去,在卖糖葫芦的吆喝声中,也踏进了这凤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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