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春日里,涣州城郊都是山似碧螺,水如玉带。古老的涣州城墙内外更是被一大片新绿覆盖,纯洁得一尘不染,生机勃勃。

到了涣州地界,深居大内的刘贤也拨开了帘布欣赏这宫中见不到的景色。

陈芳见干爹颇有兴致,道:“干爹有所不知,这涣州自古就有六山三水一分田的说法,山清水秀,也难怪万岁爷挂念的紧。”

“区区一个涣州城何足挂齿,咱万岁爷心里揣着的可是四海八荒。”刘贤放开了帘布,马车内又恢复了一片昏暗。

陈芳一脸疑惑,压低了声音道:“干爹说的是,但是……儿子几次在那静安宫当值,都听主子开了金口夸这涣州人杰地灵,前些日子上早朝的时候,主子也曾提过这涣州。”

“跟了咱家这么久,也没长点眼力劲儿。”

陈芳吃了瘪,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客栈,刘贤拨开了帘子,准备下车,那胖太监赶忙跪伏着当肉凳。

“哎哟喂,老祖宗身体又结实了,可喜可贺。”

陈芳也不管那献媚的胖太监,跟掌柜要了那最上等的房间,又躬着身子扶着刘贤的缓缓上楼。

陈芳:“儿子实在是想不明白,还请干爹赐教。”

“主子夸这涣州人杰地灵,那是宫内上下都知道的事儿,你这秉笔太监要是跟那些个只知吃那卡要的饭桶们想的一样,那也该做到头了。”

陈芳连连称是。

刘贤入了房间,坐在那椅上闭目养神,抓起杯盖在茶水上抹了几下,吹了吹,又嘬了一小口,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也知道主子说了‘人杰地灵’,那咱家问你,这‘地’说的是哪儿?”

“自然是这涣州。”陈芳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这人呢?”

陈芳一愣,又对上了刘贤那双深邃的眼睛,忽地眼睛一亮:

“干爹的意思是……那事儿不是传闻?”陈芳面露喜色,声音竟也抬高了些。

啪的一声,刘贤将茶杯摔在地上,面露凶光。

“闭上你的狗嘴,想找死可别拉上咱家!”

“干爹饶命,干爹饶命。”陈芳自知失言,也顾不得地上的碎瓷片,头磕的这楼板砰砰作响,茶水夹着血水流了一地。

“嚎丧!”刘贤一脸厌恶的摆手:“罢了,刚才的话,你给咱家烂到肚子里去,回去歇着,明天跟咱家出去办个差。”

陈芳又赏了自己一个耳光,连连磕头,这才狼狈出去。

陈芳出了刘贤房门,没了方才那股惶恐样,此时的陈芳脸色阴沉的可怕。

那路过的胖太监此时正哼着小曲,琢磨着收这涣州地方官多少银票,眼前却忽见一个面容可怖,血淋淋的活人,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瞧,竟是这陈公公,满额伤口,还滴着血。

“哎呀,陈公公您这是怎得了?”

“不留神摔了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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