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钰起身施礼:“父亲。”

陆老将军点点头,笑呵呵地坐到她对面:“殿下可琢磨出破解之道?”

元嘉钰心中已有破局之法,落座坦然道:“我观此棋局似珍珑残局之风,若想破解倒也不难。”

陆老将军眉头大舒,似乎很有兴致,道:“哦?殿下可愿与为父一同破了这残局?”

元嘉钰点头道:“好。请父亲先选执方。”

此举正中陆老将军下怀,这道残局是春猎时,他看上好友兵部侍郎莫自凯的一匹汗血宝驹,非要追着莫侍郎比武以马做赌。莫侍郎岂会答应与这个久经沙场的武将比武,又拗不过老友“纠缠”,于是出招以棋一局定输赢。两人行到此局,陆老将军所执黑棋略逊一步,棋局导向最终可能输与对方白棋一子半子。又因陆老将军小儿子突然摔伤,两人约好保留棋局等来日再战。后来等陆老将军回府将此棋局摆在凉亭,想着寻人琢磨扭转局面之法,奈何无人把握能胜。于是,在于靖和公主对弈中,选择莫自凯的白棋。

陆老将军没想到自己苦心研究几日的棋局,代表自己执黑的靖和公主只用三步便扭转棋局,最后还让黑棋多赢两目半。陆老将军在满眼赞许和敬意中,又与她复盘半个时辰。后来与莫侍郎对弈残局时,利落赢下莫侍郎最“肉疼”的那匹汗血宝驹。在莫侍郎的怀疑中,非常自豪对其炫耀道:“这都是我家儿媳的功劳。”

气得莫侍郎骂他找外援不作数,他潇洒留下一句“兵不厌诈”,乐呵呵地牵着汗血宝驹回营。

秋知恩跟着元嘉钰在陆家待了两日,也能感受到陆家人对元嘉钰不是一般的“尊重”,晚上应赌约最后一次给夫君端洗脚水时,问夫君:“夫君,你觉不觉得陆家人对靖和殿下这个儿媳妇很客气。”

韩未安没有让人伺候洗脚的习惯,每次只让她把洗脚盆放在床下,自己脱袜自己洗,道:“殿下是公主,他们是臣子,自然不一样。”

秋知恩将脚巾放到一旁床边,坐在他左边的矮凳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见过安乐长公主和宣仪公主与各自婆家的相处,虽多少也有敬重公主之意,但都不像陆家人对靖和殿下君臣感那么重。陆家人就连对我这个外人都似乎比对靖和殿下热情......他们真的很不像是一家人。”

韩未安瞧她手捧脸颊歪着小脑袋思考,不由得扬了下嘴角,认真回答她:“或许是靖和殿下与流源夫妻不睦,陆家人怕被连带厌恶,不敢与其多热络。”

秋知恩摇了摇脑袋,抬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他:“不对,我能感受到靖和殿下对陆家人是不一样的。她在陆家从不摆公主架子,也不挂脸,与陆家人相处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该有的婆媳之礼、长辈之礼,她悉数全做,毫无不尊之意。我觉得殿下只是不爱说话,叫人觉得冷漠难接触而已。”

韩未安轻笑道:“你才与她相处多久,就这么为她说话了?不是当初看见她杀人就吓得浑身发抖的时候了?”

她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怕,还是有一丢丢怕的。但我总觉得,真正的靖和公主或许不像是我们看到的那个靖和公主。”

她夫君伸出两指轻敲了下她的脑门:“清醒一点,无论她是怎样的人,一年之后都与我们无关。”

她看着夫君白皙的双脚,眼神蠢蠢欲动:“知道啦,夫君,要不要我帮你再打个洗澡水呀?”

韩未安甩给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拒绝得很干脆:“不用。”

“别害羞嘛~夫君。”

韩未安心卒:她真的好不知羞!

眼见秋知恩支棱着双手趴过来,他情急之下忙抓起手边脚巾,在“不知羞”娘子面前大力甩动挡住她视线,逼她战术性后仰,然后快速擦干双脚,麻溜儿攥紧里面被窝,将自己蒙头围得严严实实。

“歪心思”又、又、又未得逞,秋知恩也不可惜,她最喜欢逗她家老实先生,看他害羞就想笑,更想让他身上除了呆板的书卷气外,也有些像她一样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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