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后,元嘉钰搬入将军府暂住。
陆流源将军之子、驸马加身,加之友人众多,一天探望的人员应接不暇,光是客人送的慰问礼都堆了满满一外间,将军府热闹得堪比他成婚当日的场景。
傍晚,将军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将军夫人携着长房儿媳和二房儿媳,来陆流源院子关怀儿子伤势以及询问房间布置是否妥当,可有疏漏之处。
将军夫人对元嘉钰从不摆婆母架子,亦不因儿子与妻不睦而心有怨怼。两位兄嫂知她性子冷淡,平时少有往来。将军府上下对她客气的只像君臣不像家人。
白日房间喧闹,元嘉钰去秦淮私船躲清闲,将将回将军府院中,听到房间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她停驻门口,没让人通传。
这样欢快的笑声,她在时,从不会有。
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自己始终是外人。
烟晚轻声询问道:“殿下,您不进去吗?”
“进去做什么?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本宫…..只是个公主。进去了,也只会破坏气氛,叫所有人都不自在。”元嘉钰抬头望着夜色中被乌云层层缠绕的朦胧圆月,“今晚月色沉醉,许久未来,咱们去府中散散步。”
几人方走出院门,侍卫赵修眠察觉墙角树林中一道暗影闪过,示意她是否追查。
元嘉钰觉得这是在她公爹的将军府,公主府的侍卫搜查不妥,眼神示意吩咐烟紫前去查看。
不消一会儿,烟紫很快回来,只是有些微露难色:“殿下,方才在角落的是……”
元嘉钰听她语气小心,已然猜出几分,道:“是那位王姑娘吧。”
烟紫将头伏得更低,缓缓道:“是。”
月色被乌云遮挡,照在元嘉钰面上一明一暗:“听说她至今未嫁,看来对驸马依然情深义重啊。”
当年新朝初立,太后为巩固皇权,横插一脚,硬生拆散了陆流源和王文茵这对青梅竹马。陆流源婚前也曾托人进宫找元嘉钰试图解除婚约,被太后提前得知,让人装作她的宫女替她传话拒绝。也源于此,陆流源对她心生不满,新婚之夜故意羞辱不挑盖头,弃她而去。
那一夜,心高气傲的元嘉钰亲自掀开头上喜帕,看着空荡荡的婚房,满屋红色刺的眼疼。她突然手撑床边,仰天纵声大笑起来,没人能知她笑的时候在想什么,更无人敢动。她笑够了,坐直身,开始一个个拆掉头上的凤冠珠钗,再一个个摔到地上,满鬓珠玉,无一完好。
她拆解完,站起身看着陆流源离去的方向,倔强的眼底燃起一抹猩红,厉声道:“陆流源,从今日起,本宫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这一辈子,本宫势要与你斗到不死不休!”
于是从这一夜开始,两人彻底决裂,见面就斗,势要比对方火焰高一头。
烟晚担忧主子见她心烦,温言劝慰道:“殿下,王姑娘是将军府医女,或许是为其他人医疗走动。”
“凭她来做什么,本宫又不在意。”元嘉钰不是那小性人,下巴一扬,继续赏夜色。
她路过一处凉亭,见棋桌上摆了一副残局,起了兴致坐下观摩。正巧,刚从校场回府的陆老将军在去探望小儿子的路上,见她正观摩自己与友摆出的残局,走过来道:“殿下也对这棋局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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