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四人也不再说笑,看向费无极,齐声道:“什么好主意?”
费无极不慌不忙,掷地有声道:“我们何不扮作西夏使节,跟随西夏使团到金国走一遭,探一探虚实。”众人惊得呆了,欲言又止。
子午瞠目结舌,喃喃道:“扮作西夏使节?”余下大惊失色道:“这个玩笑真大。”
普安恍然如梦,问道:“师父可是醉话了。”武连惊得呆了,狐疑道:“这个,不可思议。”一时语塞。
种溪听了颇有疑虑,挠了挠后脑勺,忐忑不安道:“听了无极所言,我觉得不妥。你们去做西夏的时节,弄虚作假,如若被金太宗识破就麻烦了?想必西夏乾顺也不会同意?你们如若可以说服西夏乾顺,让那西夏时节同意,也要熟思再三。何况如此大事,西夏都不可能同意,何况皇上了。冒险之事还是万万不可,你们想想也就罢了,有些事,不可自以为是。这等事,如若露出马脚,不止人命关天,而是烽火燎原,你们可知道?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不可不知,不可不察。”
张明远也想不通,问道:“无极,你这个想法真是胆大包天,世所罕见。”费无极不以为然,斩钉截铁道:“你们如何胆小如鼠,没有胆略?这件事,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古人做过,先例也有,何怕之有?岂不闻‘荆轲刺秦王’的故事。”
种溪大惊失色,问道:“无极想去金国,刺杀金太宗?你可知道,女真人不可小觑,那诡计多端也是比比皆是。”
张明远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可莽撞行事。毕竟女真人最擅长偷袭。”
子午担惊受怕道:“莫非女真人没有武林高手?”余下吐了吐舌头,叫道:“他们不可能等着我们刺杀。”
普安掷地有声道:“金太宗手下必定高手如云。”武连疑惑不解,叹道:“如若小毒物也归顺女真人,我们去岂不送死?”
种溪担忧道:“如若老毒物也在,明远、无极,你们岂不白白送死?”
武连魂不附体,惊道:“他们要戳穿我们,又当如何?”余下拉着费无极的手,问道:“师叔,您这个玩笑开大了?”
费无极道:“如若遇不到呢?你们如何就‘如若’个没完没了,我最讨厌这两个字!光明磊落,堂堂正正,顶天立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信心百倍,痛痛快快,有何不可?到了见机行事,未为不可。如此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成何体统,如此,什么事都做不成,岂不可笑?”说话间哈哈大笑。众人也尴尬不已,默然不语。
普安道:“师父,您且说说看,说不定,此法乃是一步好棋。”子午不免忧思袭上额头,叹道:“不过也是一步险棋。”
种溪道:“无极,你如何考虑,但说无妨?”
张明远看向费无极,催促道:“无极,但说无妨。”费无极道:“你们如何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荆轲刺秦王的故事,你们虽说知道,可你们就不听我把话说我,就叽叽喳喳和鸟雀一般,好不心烦意乱。”吃了杯酒后笑了笑。张明远默然不语。
费无极接着道:“荆轲刺秦王,那是自取灭亡。荆轲刺秦王为何失败,并非荆轲武艺不好,乃是他胆战心惊,漏洞百出,此乃心绪不振之故。我等只是效仿荆轲刺秦王的胆略,而非刺杀金太宗。我岂不知金太宗有武林高手护卫。我们只是去刺探虚实,而非刺杀金人。这吃力不讨好之事非我所为。如若金太宗被刺杀,必定是鸡犬不宁。金人固然一盘散沙,不再围攻我大宋。可女真人内部必定又出来另一个金太宗!无论我们杀多少金太宗都没用。女真人的金戈铁马又不能抵挡。”种溪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张明远叹了口气。子午四人一声不吭。
张明远道:“那此去,有何贵干?”费无极道:“再说,我们此番,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冒险,算是铤而走险。可也是磨砺胆略的好机会!听说金太宗不亚于完颜阿骨打,此人不似完颜阿骨打宅心仁厚,胸怀宽广。此番力主挥师南下,乃是势在必得。意在速战速决!此番去金国,我有几个想法,你们静听。”众人静下心来。
费无极道:“其一,我们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金国,且不可告诉皇上与西夏乾顺,以免自寻烦恼;其二,说服西夏使臣,陈说利害,切中要害。其三,打探明哲、道空的消息。他们被契丹人抓走,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愧对玄空道长。其四,如若有机会,抵达兴庆府,劝说乾顺摆兵布阵,来个‘围魏救赵’,也算可以缓解东京的压力,岂不很好?”众人听了这话,眉开眼笑。
种溪马上追问道:“为何不告诉我爹爹,再让他老人家,告诉皇上,皇上与西夏乾顺再去商议?”
张明远也道:“不错,干爹面圣,莫非不成?”种溪道:“不错,朝廷能出手,你们就不必费力了,毕竟你们实属不易。”
子午道:“听说女真人神出鬼没。”普安道:“听说女真人诡计多端。”
余下道:“如若冒险前往,就怕露出马脚。”武连道:“女真人的眼睛好比海东青,刁钻的不得了。”
张明远道:“且听无极,是何道理?”
费无极道:“不可,不可,岂不闻‘好心办坏事。’之理?他们碍手碍脚。两国之间,有些事情都是要面子的,哪里有一国装作另一国使节出使他国的,亘古未有。此番也是世所罕见,无出其右了。再说西夏机密如何会让宋朝得知?这是浅显易懂之理,溪弟,你果然聪明反被聪明误。”众人听了这话,恍然大悟。
张明远道:“如何说服西夏使臣?这也是重中之重,如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费无极道:“这个我自有妙招,回头再和你细细商议。”摇摇头,对张明远微微一笑。
种溪道:“这件事,你们师徒准备怎么办?”
张明远道:“如若成功,必要神不知鬼不觉,不可告诉任何人。种溪,记住了,如若干爹问及我们去哪里了,就说我们奉命去找太上皇了,他必不见疑。”
费无极道:“其实大可不必瞒着干爹,但就怕干爹担惊受怕,不同意。毕竟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切记切记。”
种溪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缓过神来,又叮嘱道:“既然如此,你们要多加保重,如若有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别逞能。”张明远、费无极点了点头,笑出声来。
普安问道:“但愿明哲、道空,二位前辈,平平安安,如若在女真人手里,如之奈何?”费无极道:“自然搭救出来,这个还用问?”早已笑出声来。
子午道:“乾顺会‘围魏救赵’么?”余下道:“西夏会任人摆布?”挠了挠后脑勺,大为不解。武连乐道:“‘围魏救赵’,有意思。”
种溪道:“这件事,不简单。你们要谨小慎微,可不是闹着玩的。”张明远道:“这要看我们有没有如簧之舌了。”点点头,笑出声来。
费无极神情肃穆:“话虽说的轻松,做起来并不容易,你们要与我同心同德,齐心协力,千万做成此事,也算我们作为大宋子民,无愧于心了。”没想到,费无极如此心怀天下,张明远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费无极果然是运筹帷幄,举重若轻。众人顿时勉强点头,不再异议。
张明远对费无极耳语道:“无极,你真是能言善辩,油嘴滑舌,说服我们容易,可西夏使臣,便是难啃的骨头。”
费无极对张明远耳语道:“我又不是狗,看你说的。”两人对视而笑,众人见状感到莫名其妙。
张明远、费无极、种溪三人又吃了几杯酒,意犹未尽才一同歇息去了。原来种溪和张明远、费无极很久不见,便想住在酒楼,与他们叙旧。种师道派人催促种溪回去,他也不愿回去。种师道执拗不过,只好由他去了。
隔着一道墙,听着三人说说笑笑,回忆当年往事,子午四人倒羡慕开来,毕竟子午四人没去过西夏和辽国。寒风袭扰,汴河萧索,灯火人家,围着炉火,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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