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和李纲、姚平仲,在茶肆喝了几杯茶后,种师道去找张明远等人。张明远、费无极、子午等人被宋钦宗留在东京,算是护国侍卫。

宋钦宗让他们住在和乐酒楼,专门给他们包下了整个酒楼。此处靠近汴河,风景如画,令人心旷神怡。他们心想不住白不住,索性搬出张小宝府邸,在酒楼住下。

种师道来到和乐酒楼,走了进去,就站在窗边,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背着手,气呼呼道:“气煞我也,党项人居然来扬威耀武,岂有此理?”

张明远不知所谓何事惹得干爹气呼呼,就劝道:“怎么了?如何朝议就气呼呼。听说西夏使臣来了,还送来礼品?应该喜乐无比,如何就不欢而散了?”

费无极纳闷道:“莫非党项人扬威耀武,说些嘲笑女真人围攻我大宋的风凉话了不成?这党项人着实可恶,明明自己胆小如鼠,见了女真人就跪地求饶,还敢笑话我大宋,岂有此理?”

子午道:“这人一定头头是道,也喋喋不休了。”武连道:“何以见得?”

余下笑道:“这也看不出,真笨。”武连道:“就你聪明。”轻轻哼了一声。

普安解释道:“扬威耀武的人,自然能说会道,口无遮拦。当然也是绵里藏针,针针见血。”

种师道叹道:“今日来的党项人,明远、无极都认识,嘴角有颗黑痣,八字胡须。”看向张明远、费无极。

张明远马上破涕一笑,道:“迈着八字步!”

费无极猛然想起来,笑个不住,拍了下手,叫道:“我知道了,就是那个西夏礼官焦彦坚?怎么,如今作为使臣来东京了?他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张明远乐此不彼:“他真好笑,说话牛气十足,一副傲视天下的模样。”

子午惊道:“黑痣!”余下惊道:“八字胡须!”武连道:“八字步!”站起身来,学着走了几步。普安笑出声来:“这是东京瓦子里的戏子么?”

张明远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都别笑了,还笑个没完没了。大宋如今形势危急,而西夏却稳如泰山。”不觉神情肃穆,闷闷不乐。子午四人马上闭嘴,也闷闷不乐。

费无极道:“想必西夏也是如坐针毡,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世人皆知,难道党项人会装傻充愣?”

种师道惊道:“无极,所言极是!这厮在大殿上,出口成章,居然就有这样四个字,叫做‘唇亡齿寒’!他说西夏要与宋朝同仇敌忾。口口声声,难知底细。素闻党项人背信弃义,说变就变。”

子午道:“老将军,他还说些什么?一定嘲笑我大宋无人了,连契丹人都打不过,何况女真人了,是也不是?”

武连气道:“有本事,他们来啊,我大宋有什么好怕的。”

余下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掷地有声道:“女真人有铁骑没什么了不起,我们大宋有火炮,轰他女真人。”

普安看向种师道,问道:“老将军,东京可有火炮?我素闻大宋禁军手里有不少火炮,当年对付辽军铁骑,也是举足轻重,只可惜,我只是听说,不曾见过。伐辽之际,在白沟河倒也见过火炮,威力无比。偏偏童贯用人不当,那火炮屁用也没有。”

种师道一怔,也仰天长叹,心知肚明的是,火炮都在江南。如今东京可没有这个东西,有也不多。上次伐辽,都被炸毁了。‘澶渊之盟’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西军又老弱病残,新兵蛋子,多如牛毛。想到这里,顿时潸然泪下:“都怪‘澶渊之盟’!目下猝不及防,没想到,‘海上之盟’后,契丹人倒下了,本想欢天喜地,高枕无忧,歌舞升平,天下太平。没曾料想,女真人会挥师南下,气势汹汹。来犯我东京城,岂有此理?”

费无极道:“火炮?这火药乃我中原人制成,江南军器多有火炮,威力无比。可面对铁骑也是捉襟见肘。有多少火炮可破费的。难道火炮是天上掉馅饼么?这铁骑在一马平川的地方,威力无比。长途奔袭,猝不及防,火炮也是堪忧!”

种师道喃喃道:“京兆府与延安府的西军最堪忧!我种家军虽说威震天下,可岁月不居,如之奈何。再说太上皇把许多银子钱扣在江南,东京的银子钱可不多。昨晚我们在开封府得到的这个秘密。”

张明远一怔,目瞪口呆开来:“江南的援军呢?”费无极诧异道:“莫非也被太上皇扣在江南?”愣了愣,魂不附体。

子午担惊受怕,张了张嘴吧,叹道:“这样说来,皇上是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武连道:“这皇上,谁也不敢做,何况是大敌当前了。”气急败坏,握了握拳头。

普安斩钉截铁道:“我们还是回青城山好了,心烦意乱,多管闲事。”余下道:“这就是烂摊子,我们不能多管闲事。”点点头,心有余悸开来。

种师道无可奈何,也点了点头,不觉长叹一声,缓缓捋了捋胡须,叹道:“你们这样说,难道许多文臣武将没想过?老夫也觉得不如避其锋芒,离开东京。保护皇上先到京兆府躲一躲。可李纲将军大权在握,如之奈何?况且他说的不无道理。如若皇上离开东京城,女真人步步紧逼,如之奈何?天下震动,人心惶惶,后果不堪设想。太上皇就是心烦意乱,故而年富力强就退位。这江山社稷非同儿戏,的确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一举一动当小心谨慎,不可不察。”

张明远神情肃穆,挠了挠后脑勺,叹道:“朝廷大事真是不简单,有些时候总觉得很简单,没曾料想,也是水深水浅,不可预知。”依然愁容满面。

费无极掷地有声道:“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好了,不必自寻烦恼。这当务之急,自然是破敌退兵,避其锋芒实为妙策。可金人来势汹汹,如若围攻东京,如之奈何?”

种师道素知军中之事,故而联想到东京黎民百姓,随即惊道:“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若金人围攻东京,切断汴河漕运,没有粮食,东京就是饥寒交迫,如之奈何?”

子午道:“这般看来,金人围攻,东京就危在旦夕了?”顿时又惊又怕,摇摇头,浑身直打哆嗦。

余下摆摆手:“这也未必,如若这般,还叫做天下第一的东京城么?”

普安道:“东京城乃天下第一首府。一时半会,女真人攻打不了。”拍了拍胸脯,自我安慰开来。

种师道环顾四周,叹道:“说是各路大军抵达东京勤王,可皇上依然优柔寡断,遣散几路人马。”看向众人,心烦意乱,不觉喝了一杯酒。

张明远不知情况如何,就问道:“莫非皇上还是左摇右摆,飘忽不定?”众人一时语塞,默然不语。

次日晚上,种溪与张明远等人在和乐酒楼吃饭,炉火旺盛,屋子暖和,煮酒也热气腾腾。众人吃了几杯酒,看向汴河,发起呆来。

子午四人说些笑话解闷,张明远、费无极、种溪三人故而心烦意乱,忧国忧民,不过眼下也是聊以忘忧,回忆起许多前朝克敌制胜的故事,算是自我安慰罢了。不多时,众人又是说说笑笑,举杯痛饮。

突然,费无极定了定神色卖起关子,喜上眉梢,喜出望外,随即起身环顾四周,笑道:“我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好主意!你们要不要听。”

张明远、种溪二人,齐声道:“快说,快说,休要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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