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剑相互交接,
流尽了野兽的毒血。
孤傲之泉却流向一边,
无力插手这里的一切。”
一道刺眼的红色闪电划过浑浊的夜空,伴随着骇人的巨响,落在查尔尼斯堡尖塔上的红色魔球上。此球即刻被无数条血蛇般的闪电缠绕,如同一个吐着火舌,长满毒蠕的恶魔面孔。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血族领主雷德的影像——他正在通过查尔尼斯堡主塔楼里的魔法水晶球说话,黑云镇的场景就在他眼下。
灰黑色的云烟在塔顶上聚集,从魔球之上升腾,向上拧卷至魔法屏障,形成一个庞大的漩涡。此云又增加了两条旋臂,它的嗜血魔掌不再局限于东西方,也向南北伸展,将一股股邪气横生的毒气抛撒出来。或许这就是它最强有力的防护体系,嗜血者们常挂在嘴边的“抗体”。它就像一个魔法旋风,兽人一靠近,血气就会被驱离,心智则受其吸引,久而久之,便沦为血族的奴隶。
镇上两台魔法熔炉一直在燃烧,无日无夜,火光冲天,黑烟弥漫。铁匠之锤不停地敲打,铸造出锋利的武器和闪亮的战甲。凡是从魔法熔炉里出来的东西,都离不开“血族之心”的掌控,使用者均被穷兵黩武的黑暗心力驱使。
“沉睡还是觉醒?这是我们要回答的问题。我们一直在恐惧中沉睡,但是现在,我们在愤怒中觉醒!”雷德透过魔法水晶球,俯望着城堡广场上的千军万马,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旋云底下扩散,震撼着整座城镇,牵动着一颗颗嗜血之心。
血族士兵已经突破一万:他们身穿黑色皮革外衣,排成十个整齐的方阵,在查尔尼斯堡周围庄严矗立,目光如炬。海潮般的黑暗势力急速增长,充斥着这座阴森而躁动的城镇,看似欲将它厚重的围墙冲垮,将查尔尼斯荒原变成一片血海。或许,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嗜血潮汐”。
“作为你们的生父,我赋予你们生命、能力和自由的权柄,不把你们变成只会屈从的武器,而是让你们去享受生命,去履行这个光荣的使命!”雷德吼声如雷,语气愈发激烈:“你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并非从混杂不清的浪潮里瞎碰而出,你我都来自光明之神,万能的命运之主,非被造,乃被生!你,和我,皆有一个独立的意志——浴血而立,嗜血永生!”
广场西面的大门砰然开启,身穿黑色铠甲的莱特骑着骏马,领着一队血族骑兵从西门挺入,在密密麻麻的队伍间穿行。洋洋得意的马蹄声和随风涌动的深红色披风让不少血族士兵对他刮目相看——莱特已经载誉而来,荣光焕发,如同从烈火中煅烧出来的一把利刃。
“你我血脉传承,亲密无间。你我都历经过黑暗与磨难,在千锤百炼后浴火重生,最终战胜丑恶的兽人,化身炫丽的火凤!”雷德抬高了他的大嗓门。
乌黑的骏马发出一声倨傲的嘶鸣,莱特拽住马绳,从马背上纵身跃下,坚硬的靴子碰出铿锵的声响。
“兽人病毒已经恶化,最危险的时期已经到来。但正是这个非常时期造就了我们——觉醒的沉睡者!我在多年前让你们撇下世间一切累赘,确保你们一无挂虑地去死。如今,你们已经重获新生,迎着初升的明日冲锋陷阵!”雷德大声呼喊,如同一头咆哮的狂狮,镇里的铁匠和帮工似乎都受其激励而把锤子重重地砸向即将成型的武器和盔甲,迸出一个个热烈的火花。
满头热气的莱特摘下骑士头盔,甩了甩杂乱的褐发,深吸了一口清爽的夜风,露出一个轻松、得意的笑容,神采奕奕,满面红光。他摘下手套,露出一只银色铁掌,将五根骷髅一般的手指伸直、辗转,握起一个坚如磐石的铁拳,大步走向查尔尼斯堡的尖拱形大门。
“此时此刻,你们一定会自我反省——抑或坐以待毙,一蹶不振;抑或效忠伟岸的使命,一劳永逸!”雷德又像野兽一样狂吼:“如果不想被黑暗奴役,被无尽的夜色吞灭,就必须趁热打铁,将你们身上每一根坚韧、优美的血管和每一滴火热、高贵的血液调动起来,去冲破黑夜,去开启属于我们自己的血色黎明!”
此话就像一块落在血海上的巨石,激起一大片凶狂的呼喊:“万岁!雷德!万岁!血族领主!万岁!血之国度!”
沉重的城堡大门被一个无形之力打开,莱特踏着庄重的步子走进查尔尼斯堡大厅,尾随其后的,还有一小队手捧礼品的卫兵。雷德之女利斯正歪坐在他父亲的御座上,细长而僵硬的手指一直敲打着扶手前端的石头骷髅。
一双双铁靴在粗糙的石地上涌动,清脆的脚步声在阴郁沉闷的大厅中奏出激昂的乐章。利斯挺直身子,深红色的连衣裙仿佛冒起了冰寒怒火。看来这个眉目凶恶、内心狂野的小嗜血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莱特的兴致顿时被她阴冷的目光冻结,他怯懦地走到她面前,立定脚跟,俯首称臣,目光下垂。身后的士兵随即分成两队,站在两旁,随后跪下,将精美的“礼品”捧向御座。看来这些都是从兽人的大本营里精心挑选的贵重物品。
利斯瞪着眼,严苛地注视着莱特,脸上掠过一个轻蔑的冷笑,往扶手前端的石头骷髅一捏,即将它的“五官”捏个粉碎,将它的粉尘洒落在石地上。
莱特惊悸地抬起眼,望着那副冷傲的鬼脸,即刻傻了眼。一看到这个小吸血鬼的尖牙,他的脖子就发软。
利斯又狡黠地咧了咧嘴,从座中站立,走到一堆堆珠宝前,挑选了一条带有红宝石的金项链,戴在胸前。阴气沉沉的鬼脸总算增添了几分生气,几乎让人忘记这是一具“死了几十年的尸体”,不愧是血族之女。她的肉体已被嗜血病毒浸透,即使披上最灿烂的笑颜与最华美的妆饰,也像“微笑的俘虏”一样苍白无力——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正如高地墓地里的“内在腐败”。
此时利斯眼睛一瞪,面色又晴转多云。她莫名其妙地冲莱特吼叫,嘴一张,又露出她的剑牙锯齿。原来这个小吸血鬼还真能感知到他的心思,听见他讽刺的心语!
骤地,她扯下项链,往地上一掷,金环玉珠掉了一地,如同一个碎落的花瓶,香消玉损。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疯魔般的嘶喊。
一个身材魁梧的黑甲骑士从城堡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双手握着两把利斧,脸部被阴沉沉的头盔遮住,冷酷的脚步声震动着莱特的心魂。
“霍斯曼?”莱特一阵惊愣,即刻从对方的行姿认出他来。
“对不起,莱特,我没有选择。你我本非一路人。”头盔之下,霍斯曼的声音变得阴郁而低沉。
大厅里的士兵都被利斯的怒吼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纷纷放下礼物,正想脱身离开,难料城堡的大门又被猛力关上,碰出一个阴沉的巨响,吊灯上的蜡烛也随之熄灭。整个大厅顷刻陷入黑暗,士兵们发出畏惧的惊叹,无情的寒气趁虚而入。
莱特也慌了,他急忙退到一旁,就像一个走投无路的逃犯。一声尖利的嘶吼刺入他的心门,吓了他一跳。一阵猛风从他身旁掠过,随后是咯吱一声,那是一个折断的脖子。紧接着,又听见咔嚓一声,那是一条断裂的喉管。士兵们都惊叫着跑到大厅末端,推撞着大门,却没人回应。片刻之余,莱特便听到许多骨肉崩裂的声响和一声声揪心的惨叫——这群可怜的血族士兵就这样变成“嗜血魔女”的盘中餐。
莱特的神经都绷紧了,即便他从此保持缄默,死亡之息也会逼上眉梢。他倚在一根柱子后面,闭上了发颤的双眼,就像一个坐以待毙的囚犯。
一把锋利的斧子劈开了黑暗,砍向他的脖子。幸好他的心眼仍未闭上。他双手一抬,及时抓住对方的手,吃力地推挡起来。
黑暗之中,霍斯曼睁开了闪亮的红眼,在乌黑的头盔中怒视着他,声音变得更加阴沉。
“其实你不是我们中的一个,嗜血者不应该有恐惧和怜悯,但你的心,软得像堆粪!”
莱特推开他的斧头,把脸闪到一旁。斧头咯的一声落在石柱上,莱特借机逃开,随后拔出腰边的狂怒之剑。
“你力量不够,莱特。”霍斯曼的利斧很快又落在莱特身前,后者只能双手握剑,吃力地格挡着。“你的情感正在弱化你的意志,这是你的致命伤,你永远无法晋升到更高一层。”
“但你……一直在帮助我。”莱特吐出无助的言辞,愁眉苦脸地望着对方那双毫无表情的红眼。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霍斯曼冷然说道:“血族骑兵的总将只能有一个,不是你,就是我。你必须拿出证明,不然,就死在我的脚下。”
眼看对方的斧头已经压在莱特脸上,划出一道血口。在百般无奈中,莱特发出一声怒吼,奋力一推,将他推开一两步,顺势把剑滑到斧刃之下,用剑柄卡住对方的斧头,使劲一挑,便将他左手的武器卸除。
眼前的霍斯曼好像僵住了,他死盯着莱特,眼中的红光愈来愈暗,最后消退在黑暗中。接着,他退后几步,扔下另一只斧头,又卸下身上的铁皮胸甲,摘下沉闷的头盔。莱特在黑暗中仍可以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却觉察不到他脸上的一丝容光。对方似乎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如行尸走肉一般。或许,他已经被利斯“完全转化”。
一阵冷风从莱特面前拂过,霍斯曼撑开了他的蝙蝠翅膀,踏着阴沉的脚步迈向他。随后,他飞到半空,双臂一举,即刻招来一阵狂风。两把斧头从地上漂浮起来,围绕着莱特急速飞转。
莱特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已经失足掉进这个死亡漩涡,不知如何应付。此时的他就像蜘蛛网中的猎物,迫切从中跳脱,却找不到突破口,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双魔爪渐渐伸向他。
“你对无形之力一知半解。”黑暗中又传来霍斯曼的冷酷之声:“我在高处俯视,见你迷失在黑暗中,因你从未涉足黑暗之道。”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空旷,莱特感觉到他就在自己头顶。
一道腥红的闪电急坠而下,犹如利剑划破肉体时溅出的鲜血。莱特的肌肉陡然一僵,举起武器挡住这个电击,却未能将其化解——闪电经由长剑传导至他的金属假手,又传遍他全身。
莱特疼痛地喊叫起来,感觉好像有千军万马横行在他身上,吞噬着他的心力。他极力将这股黑暗之力排斥出去,却力不从心——他的心力太弱,以至被这股闪动的狂澜淹没。
“接受血与火的力量吧!它的美味远胜美酒!”霍斯曼扇动着他硕大的蝙蝠翅膀,闪电映现出他死灰般的狰容。
“不,我必须另谋出路!”莱特的心在痛楚中发出呐喊。眼看那两把旋转的飞斧就要将他卷入死亡之坑了,而他还在原地垂死挣扎,电击甚至使他的痛感变得有些麻木。
“命运之血只是一滴空洞无物的小水珠,嗜血潮汐才是怒海汪洋!”他冲莱特喊道:“接受黑暗之力,以免被黑夜吞埋!”
“不!兽人才是我们的仇敌!”莱特无力地呐喊。他的左眼已被血红之光充斥,手中的狂怒之剑也燃起了血色烈火。
危急之中,莱特终于发出反抗的怒吼,荆棘一般的闪光从他身上迸射出来,将身边的两把飞斧弹开。身上的闪电逐渐汇集在他的狂怒之剑上,当他把剑一举时,闪电便像一道血红的激流,冲向大厅顶部那头飘飞的“狂兽”。
霍斯曼身子一转,立即合上他的蝙蝠翅膀,落到地上。闪电击中了他,却没有伤到他,丝丝电光如蠕虫爬满他的翅膀,被他转化为混沌力量。
“你的剑法很好,但你无法砍断黑暗力量的利爪。”霍斯曼又撑开他的翅膀,傲然说道:“你可以突破嗜血病毒的围剿,却无法解除魔法屏障的诅咒!”说着,他又飞跃到半空,举起双手,朝他释放出一道道刺眼的闪电,比之前更迅猛,更强烈。
莱特无法抵御如此强大的攻势,他只能急速躲闪。即便如此,也不免受伤:闪电击落在石地上,迸出一窝窝碎石,如同溅出的水花,有些喷到他身上,护甲被击穿,皮开肉绽。
莱特忍着伤痛拼命奔跑,躲到一根柱子后。但是闪电很激烈,不多几下,石柱就被击垮。莱特只能继续奔逃,迅速跑向另一根柱子,趁势一跃,沿着柱身蹭上去几步。闪电落在他身下,石柱颤动了起来。当柱子被击垮的那一霎,莱特猛然跃向高处,身子一转,便冲这头飘飞在穹顶下的“大蝙蝠”扑了过去。
一道闪电飞向莱特,击中了他,几乎将他击晕,却没有削弱他的力量,因他正处于狂怒状态,甚至被他身上的狂怒之血转化。进击的态势已经稳住,目标已经锁定,只有行动,没有踌躇——霍斯曼的闪电无法阻挡他的进攻。借助石柱的弹力与飞跃的重力,以及强大的无形之力,燃烧的狂怒之剑落在霍斯曼的右翼上,从上到下将它扯断。
盛气凌人的霍斯曼终于从空中坠落,他一时失去平衡,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莱特则双脚着地,虽没稳住身子,却不至于摔伤。他打了一个滚,捡起狂怒之剑,跑向霍斯曼,趁他正从地上爬起来时把剑尖对准了他的喉咙。对方终于打住,不再起身进攻。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大厅顶上的吊灯突然亮了起来。烛光之下,霍斯曼原形毕露,他单腿跪地,面如死灰,双目无光。莱特喘着粗气,眼里的怒火渐渐消退,剑上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只听身后传来利斯狞恶的笑声,犹如一把冷火,落在莱特心上。
利斯正坐在她的御座上,目光如刺,面情阴冷。无声的恶语夹带着残酷无情的黑暗心力:“还愣着干什么,快杀了他!”
但莱特依然不为之所动,不安与忧郁又爬上他的眉梢。望着眼前这个被嗜血病毒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霍斯曼,气喘咻咻的莱特又想起“微笑俘虏”的教训,一时陷入迷惘。
是他们在使用抗体,还是嗜血病毒在利用他们?是他在摆弄命运,还是命运在玩弄他?既然命运将其打败,为何沉睡者还要自己动手去“玩命”?如果犯了致命的错误,还能侥幸逃过一劫吗?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不是天经地义吗?不,只要霍斯曼还没“死”,莱特就不能先下手为强,这也有损骑士之誉!
只见霍斯曼的眼神已经恢复正常,血蠕般的血管渐渐消散。在他脸上,呈现出另一种沉郁的悲怆。他镇定地望着对方,低声说道:“下手吧,莱特!我们从来不是朋友,只是被迫成为朋友……我们都迫于各种无奈才加入这个阵营,因为我们都无法战胜黑暗而只能屈身于它,就像一个无法破墙而出的囚犯只能居住在阴暗的监牢。德斯兰就是一个大监牢,七大陆也一样。不要幻想自己能打破这个监牢,那是一种虚幻。因为我们本身就是监牢,无论走到哪都被无形的黑暗力量笼罩。它太过强大,无人能挡,挥之不散,如同我们脚下的阴影。傲慢之徒以为可以将它踩在脚下,却在不知不觉中沦为它的囚犯,被它当成奴隶使唤。而我们......我们也只能这样死死地被它牵着鼻子走,如同行尸走肉,无论走到哪都看不到希望,正如这片无尽的黑暗!我也已经厌倦了逃亡,就算我能逃出生天,也逃不了自己的棺材。因我生来就是沉睡的嗜血者,你也一样。”
莱特呆呆地看着他,霍斯曼从来没有向他坦言。即便如此,这些话对他来说也像陈年老酒,勾起他许多悲凉的思忆,并在他心里引起共鸣。莱特低下黯然失色的眼睛,垂下酸痛的手臂,手中的武器嘎然落在冷硬的石地上。
“不,你不该放松警惕。”霍斯曼生硬地摇了摇头,发出一个令人心寒的冷笑。“你以为你比我们更清楚黑暗力量,殊不知,它是一个无底深潭,我们都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而你,莱特,你比我陷得更深!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够了!”利斯怒斥道,恶狠狠地瞪了莱特一眼后便朝霍斯曼举起了手,将他整个人举到半空中。
“我用黑暗之力抬举你,你却用狂妄之语贬低我们?”利斯发出了一声低吼,手掌使劲合拢,用无形之力折磨着霍斯曼。“别以为你可以用功劳、成就和名誉来蒙蔽我们,我早就看出你背叛的心思!也别以为你们这群无耻小人可以逃脱我的掌控!”
霍斯曼痛苦地挣扎着,他的另一只翅膀已经被无形之力扯断。他的心力明显不如利斯,就像他刚才说的,无论如何抵抗,结果都一样。眼看他的肢体已经被黑暗力量扭曲得不成人形了,莱特傻了眼,揪心地望着,却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死。
“不要尝试解救任何人,解救你自己吧!”霍斯曼忍着巨痛,吐出最后一句话。随后,他的头猛然偏向一边,咯的一声被一个强猛的“无情之力”折断,整个人摔在地上,变成一堆烂肉。
与刚才那些被利斯杀死的无名小卒一样,倒地不起的霍斯曼也变成“垃圾”中的一个。望着眼前的血腥惨景,莱特又呆住了。
霍斯曼的死确实让他感到意外和惋惜,至少他也是一名强悍的骑士,杀过不少兽人。虽然他也杀过精灵,但无论怎讲,他对莱特来说都是一个向导,让他领教不少。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没人能改变这个事实。倘若命运之神容许他继续活着,那他对他来说也可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因他也是黑暗之主的一颗棋子,随时可能在莱特背后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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