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姨娘没想到柔嘉会这样反驳她愣了一下说道:“妾身怎敢当老爷和太太的主。”她一面摇头,一面又看向苏陟,见他脸色未变又道:“妾身妾身只是不想再劳师动众,闹得家里不安稳罢了。”
苏陟见她唇色发白想到她刚才腹痛时痛苦的模样皱眉道:“你姨娘不过是怕事情闹得大了,想息事宁人你怎么如此说她。”
林氏还有些发慌但听到苏陟这般偏心齐姨娘,竟说起女儿的不是来气冲冲的道:“话都让她说了,可不就是当你我的主怎么柔嘉说她一句就不行了。”
苏陟虽不信这事是林氏所为但跪在堂下的丫头婆子都是瑞庆堂的人不管怎么样林氏都脱不了干系。他紧皱着眉看了一眼林氏,柔嘉生怕他们二人再争吵起来,接过林氏的话道:“父亲,齐姨娘有这个心是不错可这事不查到底,内外两院的仆从该怎么想父亲您有想过吗?”
苏陟抬头看向柔嘉,似乎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柔嘉就道:“齐姨娘肚痛不适的事情府里上下都知道,刚刚父亲叫人把莲儿绑过来,院子里这么多人可都是瞧着的,父亲若是不给出一个说法,只怕院子里的人不知怎么议论此事呢。”
偏偏莲儿又是林氏指过来伺候齐姨娘的若是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只怕外头的人都会以为这事是林氏指使莲儿所做。
还有月椒
齐姨娘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又想收买人心,又给林氏泼了一身脏水,这内宅里的丫头婆子最会看人下菜碟,只怕更不把林氏放在眼中。
真是可笑!
如今一个妾侍竟然也敢陷害当家主母了。
苏陟沉默了一会,就听齐姨娘低着头,轻声细语的道:“莲儿和月椒都是太太院子里的人,谁敢乱嚼舌呢,妾身瞧着三姑娘是多虑了。”
果然巧舌如簧,也怪不得林氏每每遇到齐姨娘气得跳脚,柔嘉心道若不是她多活了几年,只怕也会恼羞成怒。
“我瞧齐姨娘是越发不懂得规矩了。”柔嘉挑眉道:“你不过一个妾侍,主母院子里的事也是你能乱嚼舌的,父亲和母亲都坐在这里,他们还没有发话呢,齐姨娘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可是觉得自己如今有了身孕,脸面比别人高一头。”
齐姨娘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妾身没有。”
“我倒是瞧着你有的很,事情还没有论罪呢,齐姨娘就说莲儿和月椒都是母亲院子里的人,这话可是说母亲指使的?”
柔嘉神色一凛,看向齐姨娘。
齐姨娘出身不高,后来给苏陟做妾也就是在这方小院子里,平日里接触的人并不算很多,却这么多年宠爱不减,还叫苏陟和林氏两相厌弃,懂得示弱以博得的怜爱,林氏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柔嘉在想若是叫她进入那世家府邸,恐怕也会是个和何姨娘一般的人物。
齐姨娘脸色微变,辩解道:“三姑娘怎么会这样以为呢,妾身是妾身说错了话,下药的事是得查出来。”
苏陟就望了她一眼,齐姨娘攥了攥手心,着急的都站了起来:“老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柔嘉说得对,这事是要审的。”苏陟看向齐姨娘,见她眉尖微蹙,本来起了可怜之心的,突然又想起苏老夫人和他说的那些话,只道:“你坐下听着就是。”意思就是叫她不要再说了。
齐姨娘勉强扯了一抹笑意,扶着小丫头的手又坐了下来,心里却想着这苏柔嘉去了永平侯府一趟,口舌伶俐了不说,竟还能处处逼得她还不了口,看样子苏陟都已经偏向林氏,以为她说的不是了,不然又怎么会让她闭嘴。
这搁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都事。
林氏见齐姨娘气焰消了不少,心中畅怀了许多。
柔嘉走到苏陟跟前行了一礼,说道:“这是内院的事,父亲不好插手,和这件事有关的又都是母亲院子里的人,母亲不好说话,女儿就代审了。”
苏陟看着柔嘉,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看着二女儿长大的,被林氏养得一直都是刁蛮不讲理的,虽说这些日子变化了不少,可面前的这个人落落大方的,沉稳从容,有些叫他看花了眼,还以为眼前之人是苏柔慎。
小丫头端着茶水进来,苏陟接过一盏,嗯了一声。
柔嘉脸色沉了沉,不急不缓的吩咐那两个婆子把月椒先拖到外面院子里:“看好她,莫让她寻了短见。”
这两个婆子都是林氏从前陪嫁过来的,最是忠心,听到三姑娘这样说,找了一块布塞在了月椒的嘴中,又把她的手脚一并绑紧。
柔嘉见莲儿磕破了头,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说道:“你先别磕头,若这件事不是你干的,自然就会放过了你,老实回话便是。”
莲儿忙不迭的点头,又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她们这样犯了错的丫头,要么被打死,要么被卖出去,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卖了当丫鬟,后来辗转才进了苏府,二太太虽是个暴脾气的,却从没有苛待她们这些丫头,她在苏府的这些年是过得最舒适的了。
“月椒何时给你的那些三七,当时又和你说了什么话,可有人在跟前?”
这是几天前的事了,莲儿想了一下回道:“是上个月二十一日,我去小厨房拿午饭,芬儿和我开玩笑,不小心把我推到了台阶下面,我扭伤了脚踝,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月椒姐姐看到了就说她那里有驱风膏,便回屋给我拿了药膏,还给了我一包三七,说是散瘀止痛的。”
“当时”莲儿生怕说漏了,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说道:“当时我拿着药包回屋,月姜姐姐找了过来,说是听说我崴着了脚,扶着我先去见了齐姨娘。”
月姜听到莲儿提到她,慌忙提了裙子跪在地板上,说道:“我我就是听院子里的婆子说见着莲儿回来,才去看看她的。”话一说完才觉得是有些慌张了,又道:“莲儿是太太指过来的人,奴婢担心就过去瞧了瞧。”
果然不扯到谁身上,就不会紧张,柔嘉笑着看了一眼月姜,齐姨娘站起身道:“那日莲儿一瘸一拐的过来见妾身,妾身就让她不必来屋子里服侍了,只让她在外面看着煎药的炉子”她欲言又止的,叫人以为是莲儿正借此机会往保胎药中加了三七。
只是这一切也太过于巧合了,只怕那叫芬儿的也是齐姨娘安排的。
苏陟也想起那一日来,那日是度哥儿的百日宴,林氏携柔嘉去了永平侯府,回来的时候齐姨娘就说腹痛,还连夜请了大夫过来。
柔嘉便问:“芬儿是谁,哪个院子的?”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半晌齐姨娘接过话道:“是服侍妾身的丫头,管洒扫之事。”
要说这一切不是人为安排的巧合,柔嘉是一点都不信的。齐姨娘身份低微,苏陟虽偏爱她,但也只能在自个的院子里发号施令,旁的院子的仆从她定然是使唤不动的。
柔嘉看向齐姨娘,说道:”推倒莲儿的人是齐姨娘的丫头,偏生又叫月姜看到了月椒送给莲儿的三七,姨娘又叫莲儿去看管煎药的事,这也太巧合了些。”
月姜连忙道:“三姑娘,奴婢没看到什么三七什么药膏。”
柔嘉见她急着否认,轻轻哦了一声,说道:“那是我说错了,你这么担心莲儿的伤势,怎的也不问一问她用了什么伤药。”
月姜就道:“奴婢,奴婢知道她在用驱风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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