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分尸,有头则必然就有躯干,若是能将整副身体拼凑成功,必然能获得更多线索,因此听闻寻到一具无头尸体,宋轶何其兴奋,也顾不得去大牢探望那位不受待见的老友,急忙率人便往发现尸体的河岸而去。
那条河是在天长县城内,由北及南,横穿一城,只因桥上一座川子桥,因此得名川子河。川子河上下游有贫富之分,上游富有,两岸民房店铺鳞次栉比,有终日不夜之光景下游贫瘠,常建破舍寒屋,水多以灌庄稼,只有一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之常。
无头尸体便是在川子河下游被人发现,一位渔夫在岸边收网捞鱼之时,发现一网极重,以为运气极佳网得大鱼,谁知用力拉起一看,竟是一具无头尸体,惊慌之下有路过农夫瞧见,急忙找来里正,里正看过尸体之后才命人报官,而因宋轶与黄文定俱在,那衙役便也不通知叶远山,直接报给宋轶与黄文定听。
一路匆忙急赶,一行终于来到无头尸体所在,当时里正正于现场维持看护,见黄文定到来,急忙上前拜会,并将一干事宜相告,无非便是如何发现尸体,他又如何控制现场诸如此类,多是讨好邀功表现。
黄文定并不多理会里正,仍旧是以宋轶马首是瞻,宋轶毫无顾忌,直接便是将带上李崔走向那具无头尸体,初步勘察之下,竟然除了确定这的确是一具男尸之外,再也找不到尸表所能见的致命伤,而哪怕尸体所着衣物,也暂时找不到任何可用线索。
宋轶与李崔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对方,两人相视一眼,各自皱起眉头。
叶俊俊与黄文定也在旁观瞧,两人虽对验尸之事并无太多经验可谈,但毕竟眼前所见,也的确找不到任何看似能够致命的伤痕,再看宋轶与李崔表情,便问道:“莫非他是死于中毒?”
“有可能。”宋轶回应一句,但马上却又说道,“但我可能更偏向于这是另一个死者。”
众人一惊,叶俊俊急忙问道:“是不是……两具尸体的肤色不对?”
宋轶微愣,马上便是大笑起来:“你可算是观察入微啊,肤色不对你也记住了?”
叶俊俊点头说道:“我记得不太真切,当时多看了那颗头颅几眼,只记得李满头颅的颜色似乎要更深一些,而这具无头尸体的肤色却白净许多。”
宋轶点头,回答道:“的确正如你说,肤色是一点。不过另外还有十分重要的两点,其一是死者的手掌,其二就是尸体的伤口。”
宋轶说着便蹲下将无头尸体的手掌举起展示给叶俊俊,说道:“李满是个木匠,手本该是粗糙且布满老茧,但这双手却无明显痕迹,显然并非是做木工的一双手。”
叶俊俊仔细观瞧死者的手,果然正如宋轶所说,老茧且先不说,甚至根本不见半分粗糙。
随后宋轶便又指着死者脖颈处说道:“这具尸体虽然无头,但其实仔细分辨,就能发现这些伤口并不相同,或者说,造成伤口的工具不同。”
宋轶说完便就看向李崔,李崔会意,对叶俊俊说道:“砍下李满头颅的工具为一柄小斧,因使用者力气相对弱小而进行了多次挥砍,而这具尸体脖颈处虽然也同样遭受过多次挥砍,可造成这些伤口的工具却应该是一柄菜刀。”
“虽然同样的位置,并且是类似的伤口,但因为造成伤口的工具不同,因此这副躯干和脑袋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说完此话,宋轶不由得叹息一声,毕竟好不容易才有一丝多找到线索的可能,但如今却偏偏发现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尸体,非但没有让原先一桩案件明朗,反而由此得出,又多了一桩命案。
见宋轶有所沮丧,黄文定不敢多言,只是对张良说道:“叫几个人过来,将尸体先搬回县衙,到时再发布告示让人来认领尸体。”
张良领命,正准备叫人过来抬尸体时,宋轶急忙喊住:“等等!张捕头,先把尸体留在这里,你赶紧找人去同时李满的妻子和弟弟,就说我们已经找到李满尸体,让他们前来认领。”
张良不敢有所怠慢,应了一声带上两个人当即离开。
宋轶此举让叶俊俊觉得十分疑惑,便问道:“宋小鞋,你明知这具无头尸体并非李满的躯干,为何还要让李满的家人前来认尸?”
黄文定学得到底要比叶俊俊认真许多,此时已明白宋轶的意思,便对叶俊俊说道:“老师必然是想投石问路,看看面对一具并非李满的无头尸体时,他的家人有何表情。”
叶俊俊仍然有些不解,就听宋轶解释:“李满本身是木匠,家中必然不会少木工斧,木工斧多小巧,正好符合砍下李满脑袋的凶器条件,所以我怀疑,李满的家人或多或少应该会和此事有些关系,所以就用这具尸体探探他们的底。”
叶俊俊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我明白了,若他们是凶手,或者参与分尸,必然知道李满尸体真正所在,便能一眼看出这具无头尸体是否真属李满,而倘若他们将这具无头尸体当真认成李满,更可说明,他们之中正有人知晓内情!”天天ayayxs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