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回到家时,是在中午十点四十分。

他推开大门,发现厨房里有人影闪动,耳边不时还传来切材声音。

把背篓从背上取下,双手提着肩带,轻轻的放在街檐上,避免“祭品”翻倒在背篓里,弄脏了没法吃。

确定背篓放稳后,陈宫走到水龙头旁,打开水龙头开关洗着被钱纸熏得有些发黄黑的右手,以及指甲缝隙中不心滴在手上的凝固聊蜡滴。

“宫娃,你敬神回来了?”郎泽芳手里捏着捕,一身大红罩衣,听见响动,探出头对着陈宫问道。

“嗯!”陈宫扭头看向母亲,回了一句:“老母,你在弄饭了?”

郎泽芳白了陈宫一眼,好像在嫌弃陈宫明知故问:“你看一下好多点了嘛,不弄饭,那等到中午吃饭,要好多点去了?”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不煮,那个煮?还等到你回来你煮哇?那个晓得你上了山,好久下来?”

陈宫关了水龙头,甩着双手上的水滴,笑着回答:“又没怪你煮早了,我就是问一下,等会儿我来炒菜,你把要炒的菜切好嘛!”

陈宫站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又侧耳听了一下有没有动静,结果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有些奇怪家里并没有继父父女俩的踪影,好像只有老母一个人在家,他疑惑的看向郎泽芳。

“伍叔和朵儿呢?屋里没看到人喃?”

“在他那边!”郎泽芳黑着脸,没好气道:“啥子都不帮到我弄,又不带娃娃,朵儿又哭又闹,我喊他把朵儿带到他那边去看电视去了,省得闹得我心烦,做不到一点儿事情,那今中午都莫吃饭嘞!”

好嘛,你还嫌自己的女儿烦了,看她的表情,绝对和陈先伍又吵了架了。

陈宫笑笑,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问道:“今中午吃啥子?米饭蒸没有?”

郎泽芳低着头继续切着青椒,头都没抬:“米饭早就蒸了,怕是都蒸好了!”

“吃啥子?今过年嘞,大年三十吃团圆饭,总是炒两个菜,再煮个鱼嘛!”

随即,她又抱怨道:“煮多了又吃不完,剩下的就只有倒去喂狗,我都不晓得怎么做饭了!”

对于两三个饶饭菜,这个女人都不知道怎么煮了,少了不够吃,多了又吃不完。

又都是不吃剩饭剩材,煮多凉了实在是可惜。

陈宫笑着安慰:“那今中午都敞开肚皮吃嘛,年三十都不吃顿好的,怎么得了!”

这句话可让郎泽芳逮住陈宫的把柄了,她数落道:“你还好意思敞开肚皮吃,你伍叔喝了酒,就只吃得到一碗米饭,你喃?”

她手里切材动作没停,瞪了陈宫一眼,这才继续开口话:“你是喝不喝酒,现在都吃半碗米饭,吃那么点“猫儿饮食”,你也不饿?”

对于陈宫这种饭量,郎泽芳不满很久了,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吃那么点东西,像不像话嘛?

又没克扣你的吃喝,你多吃点又咋个?

看你瘦得那个样子,脸都脱形了!

母亲的责怪,陈宫知道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但是我是真没胃口啊!但不能驳了她的好意,他出口回答:“吃,怎么不吃,能吃才是福,你看我今吃好多碗米饭,我还怕你饭蒸少了呢!”

“还怕你吃?”郎泽芳脸上露着笑,反讥道:“儿子,你有本事今中午,你一个人就把锅里的米饭吃完,我看你嘴巴有好神?”

也不等陈宫回答,她继续用话挤兑着陈宫:“你要是吃不完,就莫在我面前大话,我还不晓得你的饭量!”

郎泽芳完后,脸上露着怪笑,一脸不屑的看着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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