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族入世挑选天资之才,表面上看是施恩,其实内心里也是害怕。他们害怕只靠自己应付不了将来的变天。由此可见,高高在上的仙族不算太高。”

“若是仙族还不够高,那玄光寺就够了?”叶飞问道。

张文昌笑道:“所以我们也没拒绝仙族的盟约啊。鸡蛋不放到一个篮子里,是百姓的智慧啊。功法秘籍是控制门徒的最强手段,血役是寡头控制百姓的最强手段。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没有那么愚昧。”

“您执意要做祭刀人,是不是也代表着将来如果仙族佛门二选一,我们要选佛门?”

“不错!瓜分战中,佛僧也死了不少,善清大师说死得其所,不贪我云叶宗一针一线。仙族入世,来递交盟书时的那份傲慢你也看到了。两相对比,只有佛门值得尊敬,值得信赖。”

张文昌叹道:“修养这个东西,无非就是言行举止,个人与组织势力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二选一还是几选一,只要是一,我们就选佛门。”

张文昌问道:“名单拟好了吗?”

叶飞将一张纸递给张文昌,上面有人的名字。

张文昌长叹了一口气,道:“加上俊远吧。”

张文昌摆摆手,将叶飞的劝阻挡在了嘴里:“既然天地大变很快就要降临,内部就不能有太大的缝隙,尤其这足以致命的缝隙。”

“你有仁心我知道,也赞赏。可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狠心。”张文昌说完闭目养神。他要将精气神养足,即便是祭刀人,那把刀也要足够锋锐才行。

叶飞默然退下。

叶府门前,三个女人正在对峙。

叶轻语抱住府门,大口喘着粗气,嘴里不停地自我安抚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可惜心不够诚,叶轻语静气失败,双手用力拆了一扇大门,高高举起。

“你敢?!”郝菲菲瞪着叶轻语,双臂张开,一手拿了件粉色新衣,护在彩的身前。

彩头都没抬,蹲在墙根,缝做自己的小衣服。天凉了要加衣,彩又不傻,自然知道。

江湖酒楼的老板尚妙对彩也毫无办法,只能让彩多刷几个碗,然后给她算工钱。这些衣料是彩自己赚的钱买的。

可彩偷偷问了别的酒楼里刷碗工的薪资,然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按劳拿酬。

尚妙差点气死,没见过这么倔的小孩。她也曾吓唬彩说不收童工,没想到彩直接扭头就进了别人家的酒楼,一家家地找过去,还真让她找到一份工作。

尚妙无奈,只好又把这个小姑奶奶接了回来,这其中艰难,让尚妙每每想起都要拿头撞墙,她说了百般好话都不管用,最后用一句“江湖酒楼离叶府近”才成功。

“郝菲菲,我他妈遇见你这一个姑奶奶就够愁的了,这门口还天天蹲一个,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叶轻语欲哭无泪。

因为天气渐凉,郝菲菲给彩做了一件新衣保暖,却被彩拒绝了,这个小姑娘坚持要自己做。

人小手笨,衣服料子用去不少,成功了一件,挂在身上。这让彩有些难为情,确实不好看,于是除了洗碗吃饭,彩就天天做衣服练手,想着等度昭见到了,应该会夸她是世界上第一衣匠。

“我他妈求你求了一个多月都没给我缝出个袖子来,你巴巴地给度昭做,给这个小丫头做,人家还不收,你图个啥?”叶大将军越说越气,将自家大门嗖地扔飞不见。

“你还缺衣服?什么衣服你买不起?”郝菲菲对叶轻语的小气很不满。

“我就缺你做的衣服。”叶轻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委屈道:“我跟你认识快二十年了,度昭跟你才认识多久,这小丫头片子又认识了多久,凭啥他们一出现,我就排第三了?我不服!”

郝菲菲头疼起来,“一个一个来,行不行?不分先后的。”

郝菲菲不再理叶轻语的无理取闹,蹲在彩的身边,问道:“为什么不想欠任何人的?”

“生不由己,只好努力死的时候能轻松些。”彩抬起头,看着郝菲菲,认真问道:“被度昭喜欢是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郝菲菲笑得开心,答非所问:“度昭最喜欢的是你啊。”

“不一样的喜欢。”彩低下头,继续磨练技术。

郝菲菲没听明白,追根问底。

“等我攒够了钱就给你,算是报答你为我做过饭,洗过衣服。”彩道。

郝菲菲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谈话,她觉得莫名心疼与不安。

“你的那个小镜子,我一定会帮你要回来的。”郝菲菲道。

“要回来?不,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夺回来。我不想欠别人的,可更不想别人欠我的。更何况,他们怎么配?”彩道。

“切,你个小丫头豆豆口气倒是比天大。”叶轻语蹲下来,故意在彩的眼前比划豆豆的微小。

彩轻轻撇了叶轻语一眼,“幼稚!”

叶轻语站起身,扶着墙,闭上眼,暗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叶轻语再次失败,刚要动手,却被郝菲菲死死抱住。

“菲菲你别拦我,我要跟她不死不休。”

郝菲菲扛起叶轻语就跑,跟一个小孩置气,太丢人了。

“天凉了。”彩忽然看不清针线了,眼泪转了几下还是落了下来,“就快天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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