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恬看向荷池“人生便如这池子里的荷花,夏开秋落,周而复始。冬天的梅花,见不到夏天的荷,又何必要等呢。”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姜浔淡淡道“也许有一天,殿下能等到那个人”

兰恬低身,手伸进了荷池里,轻轻搅动。池面立刻泛起了涟漪,一层一层荡去。她盛起一捧水,水顺着指缝流下“都说大盛都是痴情郎,可惜青楼梦好,难赋深情。”

姜浔笑笑,他等得起。

“你呢?”兰恬问“你可有娶妻,可有生子?你到京都来,家中妻儿父母,应是记挂的很罢。”

姜浔的笑意僵在脸上,声音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不曾娶妻,不曾生子。阿蘅前几日去看过母亲,她很好。”

兰恬疑惑的抬头“你和姜蘅是亲兄妹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们是龙凤胎。”姜浔也低下身,和她说话方便“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常常打架,母亲担心我们以后不和睦,总是很担心。阿蘅到了年纪,因为盛卫的事情,一直没有出嫁,母亲还是很担心。”

兰恬笑了“你是哪家王爷的儿子?你母亲都可以做奶奶的年纪,偏偏两个孩子都没有成家,你家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吗?”

姜浔也带了笑意“我有一个兄长,当时太医说他活不过三十岁,后来出了意外,没有了。”他的神色暗淡了一些。

兰恬呐呐“对不起。”

姜浔直起了身子,斜倚在旁边的树上,兰恬也直起了身,揉一揉有些酸的腰,对姜浔笑“你比我年长,应有二十多岁了罢。”

“二十有五。”

兰恬咦了一声“你和姜羽一样大?”

姜浔弯了弯嘴角,难得一笑,让兰恬一阵恍惚,只想云中那苦寒之地,也有这样好看的人。姜羽如是,姜浔亦如是。

“你认识殿下吗?”姜浔盯着她“很少有人直呼太子其名。”

他想让她说出来,不管多么离谱,只要她说出她是谁,关于苏家的一切他帮她查,萧呈的仇他来替她报。他想她信任他,放下对他的戒备。事已至此,他知道兰恬不会轻易说出身份,毕竟太过离谱任谁都难以相信。

他都暗示到了这里,她还是不知道吗?

姜浔默默的想,她真是笨啊……

“见过几次。”兰恬向后院走去,一脸俏皮“我又不是大盛人,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叫太子殿下。”

姜浔一笑,跟上了她的脚步。

无题重帏深下莫愁堂

唐李商隐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扬州慢淮左名都

宋姜夔

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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