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还在继续估价的两个伙计,扬了扬手:“四十万钱,少一个字都不卖。”
“你说什么!”掌柜简直要跳起来了,大皱眉头,“你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我能收就不错了。”
李管事也被吓得不轻,凑近童虎说:“公子,这样怕是卖不掉的。”
童虎耸了耸肩:“那就不卖了。”
李管事咧开嘴,愣了一会,像是在确认他刚刚说的话。
掌柜冷着脸,见童虎好像是认真的,便道:“十五万不能再多了,我们买了东西也得找下家卖掉,货卖不了只能自己吃亏。”
说着便不搭理他们,走到当铺柜台后面煞有介事的在算账。
忽然,一人急匆匆地奔了过来,跟童虎在说着什么,童虎激动地笑了起来,直点头:“好好,就这样。”
掌柜看不懂了,狐疑地盯着他们。
童虎扬声道:“麻烦几位把东西小心收拾一下,不卖这里了,去北面的古家当铺。”
童虎说的当铺在城里排行第二,也是很有实力的。
掌柜忙喊道:“慢着!”
他走了出去,对童虎笑道:“公子莫急,刚刚我又算了算,原来有几个金器看样子是秦朝的,价格自然不同。”
他忽然对伙计说:“那几块玉佩好像成色不错?”
伙计茫然地看着他。
他抖了抖袖子蹲下,捡了一卷画,打开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顾真的画。”随之小心谨慎地再卷好。
他站起身,点了点头:“那就三十五万吧,毕竟有几件确实好。”
童虎像是根本没听他在说,继续叫人搬东西:“包好了啊,那件先放,盒子,别忘了盒子,你不放盒子里干什么,我这要拉过去卖的,坏了你陪啊!”
掌柜呆望了他许久,抹了把汗。
过了一阵,掌柜忍不住了,答应四十万成交。双方又清清楚楚的把物品名字、件数对了一遍。
掌柜望着童虎远去的背影,擦了擦汗,喃喃道:“都没挣他多少。”
他不会知道,那个忽然给童虎报信的人,是童虎请来演戏的。而这些货早就由懂行的人帮忙看过,童虎心里有数。
他早就去查过,排行第二的古家当铺短期内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只有这家少记当铺才有这个能力,既然只能卖他,就得想办法卖高点。
童虎和李管事一路回家,李管事低着头,一直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能卖那么贵,那掌柜简直是中了邪。
童虎心想:“李管事估计让骗过许多次,人善被人欺。”
三天后去取款,童虎雇了十六个壮丁,帮忙押运。有趣的是,他没有把钱运回去,一路直接到热闹的街区,把之前就谈好的一家酒楼买下,又在县城东南西北靠近城门的位置,各买了一间铺子。
苏越很关心他的事情,叫人一直盯着,当他听说童虎变卖家当,又乱买铺子后,感觉童虎离失败自杀不远了。
苏越笑道:“买了这些,他能干什么,做什么,笑死人。”
他们家是县城首富,他自认为经商之事高人一等,买卖不能做赔本的,就得想好该怎么做,是否有能力做。店要一家家开的,不管你卖什么,没有人能一口气吃成胖子。如果一下子铺开太大,本身没有经验,生意不好很容易资金周转不了,一下子就全面崩盘。
在他眼里童虎是在为了甄宓豁出去,可童虎经商不单单是为了一个约定,而是在乱世之前积蓄力量,积蓄足以保护自己和亲近之人,又能出人头地的力量。
童虎的经商理论并非简单的“我要卖什么”,而是通过对整个社会体系的了解和预判做出“应该做什么”的决定。
东汉末年铜币系统起初是废止的,到了灵帝这时又铸造过一次,眼下五铢钱作为官方指定的流通货币正逐月逐日的贬值,拿到钱后就得马上花掉,换成保值的实物。
到了战乱时,铜币系统完全垮台。西汉作为“上品”货币流通的金器也不能屯在手上——虽然东汉金器由于大量用于佛事和丧事而稀少,即便如此,也和白银一样都用来打造贵重器物,而没有货币的流通能力。一旦进入资源匮乏时期,一块马蹄金在军阀眼里不如一匹马,在农民眼里不如一石麦。
童虎接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个麦子上做文章。淮河以南人们吃大米,淮河以北人们大多吃小米、黄米、小麦煮出来的饭,当然小麦大多情况下是磨粉做面食的。
童虎特别爱吃面食。
很多东西他都没法给李管事和小雪解释,他们心里虽然不理解也很担忧,却不能反对主人的行为。
童虎只顾做自己的,十天内招募了三十名伙计、五名掌柜,联系了两家武馆,让介绍了二十个不错的少年过来做护院。
这二十人是他精挑细选的,品格必须好,而且要能完全服从他的命令,忠心耿耿。他在给这些少年培训的时候也是灌输这样的思想,其实就是简单的洗脑,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是最容易受到思想影响的。
他还从中提拔了武功最好的李源作为少年们的头目,此人比童虎大两岁,十分干练,说起话来有板有眼,能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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