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走后,甄家的人大多在说童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他光说大话,铁定成不了事。

由于知道今天有这么一出,苏越的马车停在甄家不远处。此时见甄牧匆匆上车,便道:“怎么样,怎么样了,你说啊!”

甄牧叹了口气。

“怎么不成?”

甄牧瞥了他一眼:“我可是尽心尽力啊。”

苏越愣了一愣,往后一靠,冷冷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从兜里拿出一块帛布,慢慢递了过去:“伯父。”

甄牧两眼闪着激动的神采,一把抢过帛布,扯开一看,确是自己立下的借据,上面还有红色的手印。他忙塞进袖里,松了口气。

“这下总该说了吧?”苏越笑道。

甄牧点了点头:“那小子简直无地自容,当时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瞅了一眼苏越,见对方笑的很高兴,便继续道:“我那老头子,为他说尽好话。可惜大家看得明白,这个人一无是处。”

“后来呢?”

“他就装死,一声不吭。”

“哪能这样?!”苏越气愤地说。

“脸皮厚啊。”

“简直不要脸啊!”

“你放心,我逼他给个承诺,他说一年内经商赚钱,让大家看着。”

苏越笑的合不拢嘴,喘了口气道:“就那个愣小子?他能做什么生意,他当钱天上掉下来的啊。他哪来的人脉,哪来的营生。”不断摇着手,“好,这样便好,让小宓也看看他的无赖嘴脸,什么东西。”

“这个人啊不自量力,如果不随我的话说下去,可能还有点余地。如果他说想要去举孝廉,那我也信了。居然说要做生意,这……”

“哼,别说他不能做,就是他做得下去,我也让他变成蚀本买卖!”

童虎到家后,小雪问他甄家是否有为难他。童虎笑了笑说:“他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小雪嘟着嘴说:“可他们差点把人打死,这件事情小雪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童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脸红了起来。

“把李管事叫来。”

李管事听了童虎的吩咐后,吃惊不已:“这家当全卖了?”

“对,能卖的全卖了。”

“这……你或许忘记了,剩下的都是几代主人最喜爱的珍品。当初你千叮嘱万嘱咐,那些万万不能卖的。”

“我不管那些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能卖的器物,值钱的东西,全部卖了。”

“那我把夫人的玉镯、金器给你放好,其他的都卖了?”

李管事心有不安,感觉公子变了个人。

“哦,母亲的东西也都卖了,但凡是贵重器物全部卖了。”

李管事差点腿一软摔下去,站定道:“公子这些东西……这……”

童虎信誓旦旦地说:“人活着才是有用的,如果生逢乱世,这个道理会更明显。”

然而,李管事和小雪还是完全无法理解童虎的意图。童虎也不想和他们聊太多,一来他们市井小民听不懂,二来没有让他们知道的必要。和当初他带兵的时候一样,士兵只是执行他的命令,至于行动的成功与否都在于他的决策是否正确。

童虎雇了八人和两辆马车,把六箱财物搬到了城里最大的少记当铺门前。有些路人就在说:“这家人怕是垮了。”

因为童虎要当的什么都有,古董花瓶,金器玉镯,还未用过的布匹,少见的琉璃灯盏等等。几乎就是把全家掏空了。陪同而来的李管事一直在抹泪,一方面睹物思人,另一方面觉得公子过于乱来,这个家怕是要完了。这点岁数的少年居然说要经商,他心里是不同意的。小雪知道后也说过几句,可到底不能违抗童虎。

掌柜和两个伙计清点货物后,苦着脸摇了摇头:“有些东西并不紧俏啊,这样吧,你们也诚心,我给十二万钱。”

此时,这点钱可以买六间好点的屋子,或是一百匹良马。

李管事叹了口气:“但凡有出路的,谁会变卖家财,可总不能贱卖啊。十六万……”

“十三万一口价。”

李管事看看童虎,之前一直是他负责卖货的,现在童虎在场想征求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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