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夜。
淅沥的秋雨下了一整晚。
沈知意也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静坐了一夜，并抽了整晚的烟。
烟雾缭绕，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打湿了他黯淡的眼和憔悴的脸。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照射在琉璃瓦上时，他才抬头看向二楼的卧房。
满是红血丝的眼里全是愧疚与不舍。
在这之前，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万种借口和上演了赵丽君的一千种反应，却没想到最后只有一个突如其来的结局。
离婚。
和净身出户。
“丽君，我们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见她从楼上下来，沈知意便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内，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的律师等会会联系你，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在魔都的老婆和孩子吧。”
赵丽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到茶几旁，果断拿起钢笔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下她的名字，并摁上手印。
“黑豹归我，你不配养它。”
末了，赵丽君把钢笔放进公文包里，看着屋内的名画和名贵家具，冷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意思是，沈阳意今天就可以搬东西滚蛋了。
除了他的个人物品，其它的都属于赵丽君。
“……”沈知意看着态度坚决的赵丽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男人，也不是喜欢死缠烂打的小人，更不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无良商人。
当初替赵丽君挡下来自各方面的催生压力，想不到如今还是这般结局。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告诉她真相。
“丽君，你我相恋快二十年，从青春到中年，离婚时，你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听吗？”
沈知意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茶几旁，眼神抑郁地看着赵丽君，就差跪着求她了。
他还在做垂死挣扎，不想就这么离婚，离开爱了快二十年的女人。
他爱她，从前到现在，一直都深爱着她，哪怕现在净身出户都无怨无悔。
可是，家族传承也同等重要，你让他怎么选？
“二十年！呵，这二十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赵丽君冷笑着后退了两步，“你想要孩子可以直说，为什么要背着我去找小三？沈知意，你还想让我听你说什么，说你爱我，还是说在外面只是想找个人生娃而已！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
沈知意想去抱她，突然发现自己不配了。
哪怕他多说一个字，那也是多余和肮脏的。
“我的律师会联系你，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
赵丽君调整好面部表情后，整了整灰色的休闲服，然后昂首往大门走去。
“丽君……”
沈知意的右手悬在半空中，良久才撑着沙发坐下，悲痛道：“丽君，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别走，该走的人是我！我该死，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并选择净身出户！”
如果说他以前的誓言还作数，那么最后的成全与体面就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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