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俺俩去楚庭闯荡了!”女孩一手提着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一手挽着一个宽厚结实的臂膀。
“那你路上慢点,大龙这孩子老实,你可得好好伺候他。”老妇不忍地挥手道别。
女孩高高翘起的双麻花辫伴随着大巴的颠簸一跳一跳的,落日的余晖也穿过粗糙的玻璃伴随着她的双辫起舞。
“大龙哥,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高?比村长家还要高!”女孩像个刚出生的婴孩一样,对这个未知的钢筋混凝土世界充满了好奇,就连一向稳重的男人也不禁睁大了双眼去环视这个全新的环境。
去年,隔壁的二丫穿着新装坐着轿车回村发喜糖,她是和她叫大树的男人一起去的楚庭,才不到一年就开上了轿车,就连村长家才都只有一辆平时拉猪拉粮食的旧皮卡。不过,开车的那个不是她男人大树,而是一个胖秃头。女孩和二丫从小关系最好,俩人也从小攀比到大,女孩问二丫这是谁,你男人呢?没想到二丫居然说这是自己家请的司机,而且以后她也改名了,可别再叫她这个旧名字,这可令女孩羡慕坏了。
于是,正月十五一过,女孩就拉着自己刚刚定亲的男人要一起去楚庭闯荡一番。
“明年,咱也开一辆轿车回家,让咱也风光风光。”女孩幻想着,“对了,你还得学驾驶照才行,咱俩不要司机,咱就晚一年买车,省下钱买一辆更大的。”
“你没有学历啊,我们不收你这样的。”一个残忍的陌生口音将女孩从轿车梦中扯了回来,女孩只得怯怯地道个歉,蜷缩着离开了让她浑身不自在的真皮座椅。
“真脏,我都不想坐了。”一个打扮潮流的女人绕开女孩,一脸嫌弃地擦拭着座椅。
“保安是怎么回事,都不看看她什么穿着就让这种人进来应聘,有损公司形象。”刚才那个陌生口音丝毫不顾及尚未走远的女孩。
“明明是你们自己说的,招聘,条件不限......”女孩尴尬地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广告,自己肯定没认错字,这上面就是写的条件不限,不过就是......不过就是欺负俺是乡下来的。
“找到活干了,有一个同乡的叔照顾着。”男人脱掉汗衫,在拥挤的出租屋里随手拖过一把脏兮兮的塑料椅。
“你找到工作了?俺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人都不要俺。”女孩正借助着微弱的电灯缝补着男人漏脚趾的布鞋。
“我去的是工地,来之前我就打听了,你说的那些大楼,不要咱们这些农村来到。”男人擦着汗水说到:“咱们也没上过几年学,也就干点体力活了。”
“明明隔壁二丫和我在一个小学毕业的,她咋就能上大楼里上班呢。”女人不解地拨弄着针头,明明俺俩是一样的......
半年很快就过去了,本来就结实健壮的男人干起活来一个顶俩,很快就被工头口头任命为小队长了,而女人也找了一个服装厂的工作。生活似乎要好起来了,似乎离轿车的梦也更近了一些。
这天,女人刚给工地的男人送完盒饭,突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大树吗?”男人朝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蹲坐在角落里,孤单地啃着馒头。
大树,就是和二丫定亲,一起出来打拼的男人。
“大树,你咋也在这呢?才出门一年就买上车了,把全村人都羡慕死了。”男人走上前去,使劲拍了拍大树的肩膀,大树也抬起无神的双眼看向一脸热情的男人。
“就是啊,和二丫办婚礼也没请俺们去。”女人也凑了过来,漂泊他乡能遇到老乡,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大树疑惑地扫视了二人一圈,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二丫!二丫啊!二丫她跟着大款跑了啊!!!”
夯哧,夯哧。
大树拼命地扒拉着浇满菜汤的米饭,两人也不断地宽慰着大树。
“我俩刚来楚庭,二丫就被工地老板看上了......二丫他一开始还拒绝......结果,那老板天天给她好吃好喝的送,还给她买首饰,买衣服......”
“不就是首饰吗?你家祖传的那个银镯子不是给她了吗?”女人还在安慰着大树,可大树却从内衣兜里翻出被红布层层包裹着的银镯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答到:“人送了她个更粗的......金镯子。”
“万一,咱俩也像大树两口子一样,遇到这种事咋回事?”夜里,迟迟睡不着的女人问道。
“你要是愿意,我也不拦着。”男人平淡地回答。
“你就不盼着我点好?”女人狠狠地扭了男人一把:“明天咱俩先去把证领了吧。”
“行。”男人翻个身,打起了呼噜。
女人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二丫,曾经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有人缘的二丫,似乎一下子就变得肮脏了起来,从小没能比过的二丫,一下子就掉到了自己脚下。
“不行啊,你们俩不能在这领证,你们连刚出台的能力者身份鉴定都没有,先去把各种证件都弄齐了再来吧,谁知道你俩能力者还是非能力者,我们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啥是能力者?这个证从哪弄?”
“自己去看门口的告示牌。”
一年又过去了,两人迟迟没有办下证件来,两人甚至连新建的能集会都找不到,整个城市就像一个漆黑的森林迷宫,将两个外来的小兔牢牢地困在原地。
“证拿不下来了,干脆咱要个孩子吧?”女人趴在男人胸口,这是她从饭店帮忙的时候,从大厅电视机里播放着的电影里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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