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芨和阎温很快便来到偏院,“之恒。”

阎无极正仰望院中的杏树,杏树已经开始结果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府中就会有杏子吃了。

公主殿下尤爱糖渍杏干。

“这杏树,今年才开始结果。”阎温也望向这树,“三年前种下时才不过二尺,如今得有一丈高了吧。”

那时之恒亲口向他们承诺,说待到杏树成熟结果,他定会凯旋,现在看来倒也没有食言,阎温很是欣慰地点点头。

沈白芨瞟了一眼这对伤怀父子和杏树,跟着不语进了厢房。

“夫人,还请您助大人一臂之力。”不闻垂着脑袋,语气恳求。

实在是他们不擅长应对孩童,大人还又把人家惹哭。

“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沈白芨无可奈何的点头,又笑着道:“不语,你去东厨拿些点心来。”

“好嘞。”

不闻不语如释重负退出了厢房,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房门阻挡了日光,屋内暗淡下来。

自窗外吹进的微风使床幔飘动,沈白芨目光触及到床上薄被里鼓鼓囊囊的一团,隐隐传来孩童低泣声。

她缓步走到床边,侧身坐在沿边,温声细语道:“你饿不饿?”

抽泣声戛然而止,被子里沉默了半晌后传来闷闷的应声,“嗯。”

沈白芨失笑,继续拿吃食诱惑她:“那你想不想吃些点心?”

“想吃。”女童不禁吞了吞口水,眼前也好像浮现出精致又香气扑鼻的糕点。

其实她根本没有吃过那些点心,因家中贫困,一日三餐已是奢侈,哪还有多余的银两去买点心吃呢。

被爹爹卖了以后,就只能吃那些人剩下的残羹,每次吃完都要难受半天,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吃。

还有这床被子,她从未摸过那么柔软的被褥……

“可你一直藏在被褥里,怎么吃得?”

女童犹豫半晌,还是缓缓将被褥掀开,登时一股腐臭飘出,沈白芨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待看到那光溜溜的脑袋时,眼中浮现不忍之色。

究竟是何等丧心病狂之人所做?

“你叫什么名字?”

女童警惕的盯着眼前人,女人貌美,神情温婉,眉宇间也不见半分戾气,这不禁让她松懈下来,“我没有名字。”

爹爹只叫她赔钱货,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娘亲,听旁人说是掉进河里淹死了。

沈白芨一窒,随即又笑道:“那伯母就叫你吉儿好不好?吉祥如意的吉。”

女童点点头,面上有了一丝笑意,虽然她听不懂这个伯母说的是什么字。

这时不语拿了点心来,女童见了他脸色立马变得苍白,又将被子往上拽了拽。

他也心虚,放下点心后就无声的退了出去。

沈白芨起身,牵着吉儿的手引到桌前坐下,“这里有山药枣泥糕,还有茯苓糕,你喜欢吃什么?”

吉儿翕动鼻翼,嗅惯了腐烂气息,乍闻如此香甜的气息倒让她不习惯,“都喜欢。”

她刚要伸手拿,却被沈白芨阻止,又只得悻悻缩回手。

这只小手干瘦,脏兮兮的,怎么能拿吃食入口呢,若在外面倒也罢了,如今在阎府沈白芨可看不下去,她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拈起一块糕点,送至吉儿嘴边。

“不净手就吃东西的话,会肚子痛的。”

吉儿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以前吃什么都会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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