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箐箐也被惊醒,她一晚上睡不好,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睁开睡眼看到福满满的瞬间,眼神亮起来,“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福箐箐穿上鞋子从人堆里跳出来,离福满满越近,看的越是清楚,她嘴角挂着淡淡的乌青。

福满满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指紧紧蜷了蜷,深呼吸一口气,“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告诉姐姐,是谁。”

“没有。”福箐箐咧嘴嘿嘿一笑,没心没肺的,“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都快好了。”

“你就骗我吧。”福满满抬起手揽住她肩膀,“我又不是没挨过揍,也不是没揍过别人,怎么摔能把嘴角摔青。”

福箐箐叹气,“没大问题,小摩擦。在学校和同学有摩擦再正常不过了。”

福满满没再继续追问。

福箐箐带着福满满去见了鲁祁思的主刀医生了解手术情况,鲁祁思脑袋上被插入一块一厘米深,两厘米长的玻璃,还有些细小的玻璃碎渣纤维,县医院的医疗水平以及设备落后,医生建议转去市医院或医疗水平更高的医院。

光听着就足够福满满心惊胆战的了,福天他怎么下得去手的,畜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福满满坐在走廊椅子上发怔。

福箐箐站在她身边,“昨天下午的所有手续都是我跑的,用的之前你打给那张卡里的钱,他没来……”

鲁祁思在ICU刚手术完,现在转院也不太现实,怎么样也要稳定几天,再进行转院。

“报警了吗?”福满满明知故问。

“报不报的有差别吗。”福箐箐苦涩地笑了一下,“报完了,二叔就会找关系把他放出来。”

福满满何尝不知道这些,如果不是福泽三番几次助纣为虐,她们母女三人早就跑出溪山这个鬼地方了。

没人脉,没靠山护着,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受尽委屈,活的生不如死,也不会有人同情帮助你离开。

反之要跟着恶势力同心协力把你留在沼泽一起腐化。

福满满后知后觉,后悔在早餐馆跟江京九吵架了。

她那微不足道的清高,在现实面前可能狗屁都不是。

也许,她早就该献身商昱珩,做个躺在他身下没灵魂的娃娃,把妈妈和妹妹带在身边,脱离魔爪。

内疚的情绪上涌,她看着对面的瓷砖,瞳孔不断颤动,那种阴暗堕落的想法在她心里水涨船高。

想把箐箐的学籍转走比登天还难,福天的妹妹,也就是箐箐的小姑在县教育局工作。

福天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靠娶个大学生,在村子里当妇女主任的老婆,养大了两个弟、妹。

那两个弟、妹长大后也是出息成材,回馈自己亲哥,就是帮他哥一起家暴一直对他们含辛茹苦付出的嫂子。

“没差别。”福满满哑着嗓子说,把委屈的情绪尽数吞咽,“姐给你开间房去,好好睡一觉,我朋友陪我一起回来的,我要去找他们。”

把福箐箐送去小旅馆后,她站在旅馆门前绿荫下思考。

她在纠结要不要给江京九道歉。

她觉得自己特别卑劣。

现实到了极致,舔狗一样。

就为了在别人身上搜刮点特权,对自己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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