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泽轻声道:“那便好。”
左右,阿楹也入了双闻门下。
江挽犹豫了几分,询问道:“前辈知晓这里怎么离开吗?”
扶泽垂下了眼帘:“不知。”
是啊。
他该如何让阿楹离开?
阿宓的声音在她识海里响起:“宿主,你要不现在试试阴阳镯有没有用呢?”
江挽有些丧气:“没用的,刚刚试过了。”
听到两人对话的扶泽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江挽腰间的玉佩上。
他低声呢喃着:“护心镜……?”
“什么?”江挽惊讶抬头。
“前辈知道护心镜?”
扶泽一时哑然,微微点点头。
如何不知。
这是在他手中诞生的东西。
当年为护妻女,废了全身修为与灵脉才锻造出。
却被仙族抓来此地囚禁千年。
幸好,幸好护心镜在阿楹身上。
阿宓在江挽识海里蹦蹦跳跳的:“宿主。”
“我感觉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好亲切啊。”
“好像跟见到了我爹一样。”
江挽唇角一抽:“你到处认爹?”
阿宓顿时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身上的血,很熟悉。”
听到这话的扶泽身形一僵。
江挽一愣。
联想起这男子方才说他修为尽废,灵脉尽断。
难道他真的锻造出了护心镜?
江挽语气沉重:“阿宓,你那个梦有回放吗?”
阿宓:“……有。”
然后江挽重新地看了一遍那个梦。
越看,便越觉得那锻造护心镜的男子与眼前这位男子的身形颇为相似。
只是历经千年的岁月,眼前这男子身形多了几分沧桑。
扶泽全程沉默。
眼下,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江挽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前辈,这护心镜可是出自你手?”
扶泽仍然沉默。
江挽:“……”
九成可能。
“宿主你是不是傻,你从地下沾一点他的血,涂到我身上不就好了。”阿宓嗤笑了声。
扶泽身形一僵,他有些慌乱地想调动灵气擦拭去血迹。
却发现自己早就是废人一具。
江挽思考了会儿:“会不会被当成傻子啊?”
“他会不会觉得我冒犯了他,然后给我杀了?”
阿宓有些无语地问:“你怎么天天想死?”
江挽轻咳了声。
“你这话说的怎么和谢无澜有几分相似?”
阿宓轻哼一声:“本来就是啊。”
江挽没再理它,只是故作不经意地用鞋底蹭了蹭那些血渍。
然后假装脚踝痒,不经意地往后勾起小腿挠了挠,又不经意地用手抹了一把鞋底。
手心上染了猩红的血液。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扶泽,微微哑然。
阿宓吐槽:“好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那就当他是傻子好了。”江挽随口敷衍了一句,将血渍涂抹到玉佩上。
玉佩果然有了反应。
阿宓深吸一口气:“啊,宿主,好舒服!!”
“感觉有一股无比充盈的灵气进入了我的身体!”
好了,破案。
他就是锻造出护心镜的人。
扶泽彻底沉默。
他盯着江挽。
见她似乎没有要问什么的打算,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江挽将手心上残余的血渍随意往身后抹了两把。
她轻咳两声:“前辈,我走了?”
扶泽沉默着点点头。
江挽本来想从他口中问出关于他身份的。
但人家几次三番避而不答,想来是不愿说。
既然他不愿说,那她也不会一直追问下去。
她转身下了高台。
“宿主,这人长得好怪好看的。”
江挽:“??”
“你能看到他长什么样?”
阿宓理所当然地说:“是啊,本来我看不到的,但你自从把他的血抹到我身上后,我就能看到了。”
江挽:“……给我看看。”
阿宓笑了两声:“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它语气严肃地说:“等回去之后让我一觉睡到自然醒。”
江挽挑眉:“就这?”
“对啊。”
“行。”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阿宓打开了识海。
江挽在它的识海内,看清了那男子被头发遮掩住的容颜。
他脸上布满了血渍,眉眼死气沉沉的,仿佛含着一股浓郁的戾气,挥散不去。
“……这和没看有什么区别?”
阿宓:“你都没仔细看,反正我觉得挺好看的。”
江挽抿了抿唇,仔细地看了几眼。
仔细看着,其实不难瞧出。
男子的眉眼俊朗而清隽,双眸如墨。
她觉得莫名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
阿宓适时提醒:“你爹的画像,是不是和他很像?”
闻言,江挽一愣。
好像是。
只是画像上,他的眉目温和,双眸似星辰,光芒熠熠。
眼前的人,却是死气沉沉的。
她身形有些僵硬。
江挽回眸看向那个血人。
风扬起她的发丝。
她心中蓦然一痛。
恍惚间,似乎陡然明白了什么。
江挽颤着手捂上了心口。
原来,千年的时间,竟能让一人沦落至此。
她有些恍惚,想起了自己方才问的问题。
他是不是早就认出自己了?
因此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是怕自己给他认出来吗?
江挽喉间忽然一哽,鼻尖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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