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抬头看了眼谢无澜,有些犹犹豫豫。
老妇人神色凝重地看着两人:“你们到底是谁?”
江挽迟疑了几分,慢吞吞地说:“我们……来自一千年后。”
“一千年?”老妇人眼底闪着诧异的光。
一千年……
原来是一千年后啊,好久远的时间。
她看着两人,眼底神色十足复杂:“那你们可还记得,是如何到达此处的?”
江挽思考了片刻:“我们是从仙界南海的邀月山来的,那邀月山失去了仙气,我滴了几滴血上去,就被一扇门给吸引到这来了。”
话落,老妇人的神色却是更加古怪了。
“南海我听说过,邀月山又是什么山?”
江挽一愣。
她记得谢无澜之前和她说,邀月山是因他母亲而得名。
那应该是在仙魔大战后才取的名字了。
看来现在,的确是一千年前。
她思考了会儿:“就是南海北边,最高的那一座山。”
老妇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貌似有点印象。
从方才这两人说的话来看,她也能大差不差地猜到了几分。
两人来自一千年后。
那邀月山,应当是后人取的名。
至于魔神剑和这姑娘口中所说的不邪山,应当也是一千年后的事物。
江挽好奇地问:“老婆婆,您在灵息族内是什么身份啊?”
老妇人嗓音有些沧桑:“老身是灵息族的族长。”
她看向江挽的眉眼,目光深邃:“你的眉眼,与我女儿很像。”
“你的女儿?”江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可惜……”族长抬眼看向天边,那似是神魔谷的方向:“她现在生死未卜。”
她倏地有些期待地问道:“你们既是来自一千年后,那这场战役,最后如何了?”
闻言,江挽神色一僵。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传闻。
灵息沧月一族,因一己私利,欲吞并三界,打开神魔谷封印,勾结魔族向三界开战。
可眼下看来,却怎么也不像是传闻说的这样。
“你们重新封印将魔族封印到了神魔谷内。”她简略地说了一句。
族长神情有些激动:“那苍生呢?苍生可有受伤,我们族人……都还好吗?”
江挽忽地沉默了,内心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
灵息族就是被构陷的。
那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
会是谁寻得镇天幡打开了神魔谷的封印,然后将这罪名盖到了神族头上?
她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死绝了。”
半晌,江挽补了句:“沧月族,也绝了。”
闻言,族长神色落寞了下来,苦笑两声:“我就知道。”
“魔族啊……当年神界诸神联手才堪堪将其封印,怎是我们区区两个小神族就能对付的?”
“我们……是怎么封印他们的?”族长又问。
江挽沉吟了片刻,决定将自己相信的事情说了出来:“以神女心头血为引,祭出了全族神魂。”
族长身形僵住。
原来竟是这般下场……
她的女儿,剜心放血。
她的族人,神魂俱散。
倏地,天边陡然乍响一道惊雷。
几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去。
苍穹之上雷云滚动,上古魔气遮天蔽日,天火侵袭人间,强悍的神魔之力碰撞,陡然震荡开一层一层强大的威压。
天地风云忽变,几息间,天色瞬间阴沉下来。
族长神色一变:“不好,他们有危险了!”
她匆匆地看向了两人,语速有些急切:“姑娘,你们来自一千年后,可万万不能在此处死了,否则,你们便会魂飞魄散,再也回不去了。”
“神魔谷内危险万分,若我们死了,天梧山也会塌陷。”
江挽一愣。
难道灵息族全族献祭,就是在这个时候?
天梧山塌陷,所以千行卷上缺失了天梧山的那块地图。
而她方才进来时,天梧山完好,因此地图仍在。
“那我们……”
族长弹指打出一道神力,打断了她的话:“跟着这道力量走,它会带你们前往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江挽问:“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族长沉默了会儿:“孩子,不可扰乱因果,这是我们注定的命数。”
江挽哑然。
族长看着她,有着褶皱的眼角微微扬起:“你长得,与我女儿很像,可惜她已经数月不曾回来了。”
“此刻见到你,却仿佛见到了曾经的她。”
江挽动了动唇,想问些什么。
族长的语气突然急切了起来:“你们赶快走吧,神魔谷那头要撑不住了,我待会就得赶过去。”
“你说,我们是全族献祭,才封印了魔族。”她神色有些沧桑:“既然如此,那少一个都不行。”
江挽一愣。
族长抬眼看向天边:“可惜了,我还没亲眼见到我孙女长大呢。”
她嗓音忽地有些哽咽:“她才出生一月啊……”
“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这么惨呢?”
江挽内心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想上前再问些什么,身侧的谢无澜忽然拽住了她。
族长身形缓缓浮起在半空,怀里的篓子掉的地下,瓜果蔬菜散落了一地。
随即,她的身形陡然化作了一道灵息,随风而去。
族长留下的那道神力正在江挽身侧浮动着。
谢无澜压低了声音:“我们先走。”
他拉着江挽的手腕,顺着神力的指引走去。
江挽抬眼匆匆地询问:“我之前在树妖的幻境里,看到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在不息树下,不息树给那婴儿降下了福泽。”
“那女子会不会就是那老族长的女儿?”
“而那婴儿……会不会就是一千年前受过不息树福泽的我?”江挽语速飞快:“老族长说觉得我亲切,我不会就是她的孙女吧?”
谢无澜低头瞥了她一眼,唤出不邪剑,御剑飞去。
“待会再说。”
神力移动速度极快,顷刻间便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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