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德尔将罗伊带到了一座宏伟而古老的建筑前,这座建筑便是官方的旅店。它曾经是专门用来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但由于近年来帝国对外交政策的改变,这里已经闲置许久。
斯瓦尔克亲自带领着一群仆人们忙碌地打扫和整理着旅店。他们细心地擦拭着门窗,更换了破旧的床铺和家具,还点燃了温暖的炉火,让整个空间焕发出新的生机。
罗伊感激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史塔德尔和斯瓦尔克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如此周到。然而,对于嫣静和牢房里的一切离奇消失,史塔德尔非常有默契地没有多问,而罗伊也不想多做解释。
当然,史塔德尔此时还有很多事情去处理和解决,这次军情局内部发现了叛徒,而且身处高位,他向帝国皇帝请求彻查军情局内部,一时间,皇庭又陷入了另外一场腥风血雨。
而这一切都和罗伊没有关系,此刻的他躺在舒适的床上,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之前的案件虽然结束了,但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释通,他杀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是如何选择目标的?还有,帝都郊外失踪的尸体究竟和这起案件有没有关系?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断在他的脑中盘旋,令他无法入眠。
他在这里一待就是七天,当然,他这七天倒也不是一直混吃,他经常外出,一方面打探帝国的情况,另一方面他也想寻找是不是有人能够治疗他的身体。
但是,这七天下来,他发现,帝国内部,至少皇庭已经遭到魔族严重的文化入侵,有的人讲魔族当成众神的代言人,他也曾目睹,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因为父母反对他参加供奉魔族的教会,他将父母残忍地杀害,并试图一把火将他自己的家烧掉,幸好巡防营的人路过将他拦住,不过,孩子的举动并没有遭到任何的责罚,反而人们将他的父母视作异端。
但是,奇怪的是,他逛遍了皇庭,却没有发现一个魔族的踪影,麻烦的是,影组织还没有渗透入皇庭,或者说,他们很难渗透,这里的人对外人非常防范,唯一还搭理罗伊的恐怕也只有军情局的人了,毕竟罗伊还挂着特情专员的名头。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史塔德尔的身影,就连斯瓦尔克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是一处还是四处的人,都无法寻觅到他们二人的丝毫踪迹。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经来到了第九天,史塔德尔才如同幽灵般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不堪的神情,但那隐藏在倦容之下的,却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当他看到罗伊时,史塔德尔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发生什么事了?”罗伊见状,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以便让史塔德尔能够顺利进入屋内。同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直直地盯着史塔德尔,问道:“你这几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有斯瓦尔克,他也跟你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斯瓦尔克去执行陛下交给他的特殊任务了。”史塔德尔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我则在这几天里日夜不停地对霍德尔进行审讯,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是让他开了口。”
“哦?”罗伊听闻此言,立刻关上房门,并缓缓走到床边坐下。他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史塔德尔,追问道:“情况怎么样?”
“他已经供认了所有的罪行!”史塔德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战斗。他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他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似乎想要借由这清凉的液体来平复内心的激荡。
喝完水后,史塔德尔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审讯过程中无法自拔。“他声称,他所杀的这些人都是对魔族抱有不满的人。其中有一些秘密调查魔族,并且掌握了一些魔族欺世盗名的证据。”他的声音低沉而又严肃,让人不禁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听到这里,罗伊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可能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一时也说不清楚。于是,他继续追问:“那旅馆那几个人呢?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旅馆?”史塔德尔的脸色微微一变,流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神情,但这种异样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难以察觉。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承认了杀害了那些人,但没有说为什么。”
“没说为什么?”罗伊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紧紧地盯着史塔德尔,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然而,史塔德尔的脸上除了疲惫之外,并没有其他明显的情绪波动。
“嗯……”罗伊沉思片刻,接着说道,“能把供词给我看看吗?”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史塔德尔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轻轻抛给了罗伊。“你看看吧,过会儿我还要呈交给皇帝陛下。”
罗伊接过了卷轴并将其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他开始仔细地阅读起来。
“帝国军部副长,秘密组织人手暗查魔族行踪,并试图清理军队中亲魔将领,拒绝交出手上搜集的证据,以摩多尔教会血刑清理。”
“帝国皇庭戍卫军第十六团团长,参加军部副长反摩多尔教会组织,以摩多尔教会血刑清理。”
“……”
罗伊快速地浏览着前面的内容,看到都是些关于帝国官员被处决的信息后,他直接跳过了这部分,翻到了最后一页。
“皇庭落日旅店,五人质疑教会,以教会血刑清理。”
“质疑教会?”罗伊疑惑地看向史塔德尔,“就这些吗?”
“就这些,已经足够了!”史塔德尔的脸色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他虽然没有明确指出幕后主谋是谁,但这些事情肯定是摩多尔教会的人指使的!我要借此机会彻底铲除这个邪教!”
罗伊心中一惊,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似的,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抬头望着史塔德尔。
“你真的确信所有这些案件全都是由霍德尔独自完成的吗?”罗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疑惑。
史塔德尔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本人亲自询问过他,然而他却固执地坚称这一切皆是他个人所为。我们第七处的人甚至动用了各种手段,但除了承认罪行外,他绝口不提其他任何事情。”
罗伊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万万没有料到,魔族对于人类的掌控竟然已经达到如此令人恐惧的程度。
“那么关于我呢? 他们为何要设计陷害我? 他是怎么解释的?” 罗伊紧紧追问,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史塔德尔拿起罗伊手中的卷轴,迅速翻阅并指出其中的一段文字让罗伊查看。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史塔德尔曾秘密行动,从罗德卡同盟国运回一批不明货物,其行为疑似与军部副长暗中勾结。由于史塔德尔的出行受到严密保护,我们无法直接采取行动。但在追踪过程中,我们注意到他与一名佣兵关系密切,似乎有意拉拢对方。因此,我们计划利用这个机会将那名佣兵卷入其中,如果史塔德尔有所举动,便可趁机给他抹黑。”
史塔德尔点了点头,“我的猜想没错,只是他没想到你的能力如此强,竟然直接将他挖了出来。”
罗伊阴沉着脸,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霍德尔在供词中的解释看似合理,却漏洞百出。首先,他身处军情局内部,只要他小心行事,没这么快暴露出来,哪怕是那个盒子可以指向他,但是他完全可以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这样,即使有线索指向他,但没留下任何证据,他顶多就是被怀疑。
从在史塔德尔府邸中的那番对话就可以看出来,霍德尔绝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每一步都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不是自己不惜使用魔力,自己在那里被他击杀的话,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还有,他带着四处的人看守证人,这里面时间可真不算短啊!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却迟迟没有下手,一直等到最后证人说出了关键证据时才动手杀人。要知道,那时他明明已经取回了魔法装置,如果想杀那个妇人简直易如反掌,完全可以在罗伊见到证人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除掉。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我能见见他吗?”罗伊开口问道。
“呃……”史塔德尔干咳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落在罗伊身上,“可以是可以。”
话音未落,罗伊便一马当先离开了房间。两人便即刻动身,匆匆赶往军情局。此时此刻,这里已经重新搭建起了一些建筑,只不过相比于从前,显得更为狭窄拥挤了许多。罗伊根本无暇顾及那些仍在重建房屋的人们,而是径直朝着军情处的大牢走去。毕竟,对于这个地方,他早已轻车熟路了。
然而,当他真正走到大牢门前时,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他震惊不已——一个巨大的冰棺横亘在眼前,而冰棺之中躺着的,正是霍德尔,或者说,是霍德尔的尸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罗伊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昨晚审讯结束他在证词上画押后,在牢房内自杀了,”史塔德尔叹了一声,“毕竟这么多年共事,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收场。”
“怎么可能?”罗伊看着霍德尔的尸体,他的面容很平静,脖子上的刀痕很明显已经经过了清理,整个人躺在冰棺中,皮肤毫无血色,显然已经断气很久了,“他为什么会自杀?”
史塔德尔低着头,“看守的士兵觉得他都交代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呆在牢房里,谁知道他是怎么把短刀带进去的。”
说着,史塔德尔招了招手,一个戴着手套的士兵捧着一把短刀跑了过来,“这就是他的短刀,七处的人勘验过了,刀口和刀刃吻合,刀口撕裂方向等都和自杀没有区别,而且牢房都有人看守,没人能混进去。”
罗伊拿起短刀看了几眼,但那只是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短刀,他的脸色铁青,他问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关键是,霍德尔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自杀,就好像他杀证人一样,都是多此一举的事儿,要是为了保守秘密死也不怕,为什么不在一开始被抓的时候就自杀?
“他都已经招供了,为什么还要自杀?”罗伊喃喃道。
“也许是怕幕后的魔族抓住他吧,”史塔德尔不置可否地说道。
罗伊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疑惑,他知道,这个案件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他的脑海中,像是被打开了一扇门,整个案件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缓缓闭上眼,试图在众多的信息中寻找着蛛丝马迹,但都是徒劳,他始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像是一块拼图缺失了,让他无法完整的看到真相。
史塔德尔带他回到了旅店,他心不在焉地走进了旅店,看着空空荡荡的旅店,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在旅店中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落日旅店……”罗伊仿佛呓语般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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