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

又经过数日的赶路,四人终于抵达了这座江南大城。

此地位于宋境边陲,再往东一些,便是清国。

赵宋无能,一直战败割地,国土已不及开国时的一半大小,但丝毫没影响到苏城的繁华。

同西京府洛阳不同,这里的人、景、物,都更具江南特色。

茶摊、画舫、下棋的老爷公子、游湖的大家小姐,哪里像是生活在一个常年战乱的国家。

丁珰与爷爷丁不三约好,明日午后在苏城城门口的运河渡口碰头。

离渡口不远的地方找了家客栈,陈钰终于得空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打开床上的包袱,忽然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件桃红色的内衬,不禁愣了愣。

这才想起从总舵出来的前一夜,康敏笑吟吟对他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山高路远,送你一件礼物。

这毒妇...

要是被人发现自己随身带着这玩意儿,自己名声怕是要直逼云中鹤田伯光之流。

陈钰黑着脸,将其丢到一旁。

推开房门,向一楼看过去,阿紫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此刻悠闲的趴在桌子上晃动双脚。

左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手则玩弄着发端,俊俏的脸蛋上挂着狡黠的笑容,一看就没再想好事。

见到陈钰换了身穿戴,她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围着陈钰转了一圈,又踮起脚闻了闻,笑嘻嘻道:“你好香。”

她同样洗了个澡,比起之前路上风尘仆仆的模样此刻更加漂亮了几分,引得周围其他人侧目连连。

“有件事我想问你。”陈钰难得主动找她说话,刚一开口,阿紫便抿嘴笑道:“问吧问吧。”

陈钰就好奇,为什么对方总是能找到自己,而且那晚她林中遇险,自己还没现身,对方怎么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

阿紫洋洋得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小阿紫的鼻子可灵了,隔着几百里路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吹牛逼。

陈钰嘴角微微抽动,多半是这小毒妇在他衣服上撒过什么毒粉之类的东西,所以才能追踪。

果然,发现他换了身衣服后对方就一直在他身边转悠,这拍拍,那摸摸。

阿紫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脸颊泛红道:“好哥哥,你真好看。”

这小毒妇说话向来是两分真八分假,陈钰倒也没当回事。

一抬头,看见丁珰与石中玉从各自的房间中走出,两人也都换了身衣服。

丁珰换了身干净的浅绿色衣衫,显得俏脸明艳而美丽。

石中玉则不再是乞丐的装扮,一身白色衣衫,原本脏兮兮满是污垢的头发也束了起来,倒也算得上翩翩公子。

若是以前,看见石中玉这副样貌,丁珰怕是早已芳心萌动。

然而只是看了眼此刻焕然一新的陈钰,她便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天哥与之对比,最后心中叹气。

两人的相貌堪称云泥之别,若道天哥是普通俊朗,那陈钰就是丰神如玉,世间谪仙。

武功、相貌、身份哪哪都比不上,即便是天哥他引以为傲的伶俐机智,所谓的坏,也差的远。

“天哥,在见到爷爷前你还是不能乱跑,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丁珰其实是不赞成石中玉洗掉乞丐装的,毕竟还没脱离危险。

谢烟客在追捕石中玉,对方武功高强,他二人远不是对手。

虽然陈钰还没走,但真要麻烦他出手,自己又得...

丁珰看了眼正在楼下与阿紫交谈的陈钰,联想起路上的旖旎,只觉双颊发烫。

特别是现在对方洗尽灰尘的俊朗模样,看得她着实心动。

忽然抿嘴一笑,感觉吃亏的可能不是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石中玉压根没把丁珰的话放心上,此刻看着灵气动人的阿紫,眼睛早已直了。

着急忙慌的从二楼下来,想第一时间让对方看看自己本来的帅气样貌。

他快步走到陈钰二人面前,笑着打招呼道:“陈兄,阿紫,哈哈,一路上让两位见笑了,打扮成乞丐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石兄果然是公子如玉。”陈钰嘴角微微勾起,称赞道。

阿紫则瞥了石中玉一眼,眯起了眼睛,笑道:“是啊,想不到石大哥这般英俊。”

石中玉心中狂喜,正要再多说几句,却听阿紫撒娇道:“陈钰哥哥,我想去街上逛逛,我还没来过苏城呢,你陪我去呗。”

陈钰其实已经知道一些阿紫的坏心思了,多半是打算对这石中玉做些什么。

懒得理会,也不会阻止。

只是摇头道:“不去。”

“哼,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阿紫气呼呼的跺了跺脚,接着便跑走了。

石中玉看着阿紫那玲珑有致的背影,早已是口干舌燥。

想要立刻追出去,却在陈钰玩味的目光中以及身后丁珰的死亡凝视下只得暂时偃旗息鼓。

垂头丧气的在陈钰的斜对面坐下,丁珰这才走了过来,笑着喊了声“钰大哥”。

“陈兄,这位阿紫姑娘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石中玉终于没忍住,此刻出言试探。

他羡慕坏了,这样一个美丽、灵动、灵气十足的少女,对谁都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可唯独面对陈钰却是那副小女儿姿态。

丁珰脸色不善,忍了一路早已到了发作的边缘,薄怒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石中玉见她发作,立刻想去牵她的手像往常那样甜言蜜语。

然而这次丁珰连牵手的机会都没给他,一扭身气呼呼的什么都不听。

陈钰则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内心歹毒,性格顽皮任性,石兄,你还是小心点。”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陈钰知道,就算自己说的是实话,已经精虫上脑的石中玉也是不会信的。

果然,石中玉摇头笑道:“陈兄弟此言差矣,天底下哪有歹毒的女子,只有没哄好的男人...”

心里却在暗笑,你小子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怨不得我了。

反正明天等丁不三一过来两边从此各奔南北。

对于陈钰的恐惧也不似路上那般深刻了。

“那你去找那阿紫去吧!别管我了!”丁珰眼眶一红,伏在桌子上哭泣了起来。

石中玉大惊失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丁珰变得如此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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