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着手河西月底求双倍月票

“入班!”

“上千万岁寿……”

元宵佳节夜,百官唱声时。

与以往朝会不同,为了庆祝新年后的第一个节日,长安城内难得解除了宵禁,各处张灯结彩,灯火几乎照亮整个长安城。

皇帝与群臣也来到了朱雀门楼前,与百姓共同欢庆这热闹的元宵灯会。

朱雀门前是宽阔的朱雀天街,城门下的护城河两旁挂满了灯笼,倒映在水中,灿若繁星,宛是星河。

林林总总的灯挂满了朱雀街头,高高低低,参差有序,像一棵棵繁似锦的树。

街道上,人流络绎不绝,熙熙攘攘,达官显贵与世家女子的马车,肆意行走。

歌女浓妆艳抹,打扮得枝招展,边走边唱着最流行的歌曲《梅落。

今晚的洛阳城没有宵禁,人们可以尽情游玩,这样的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百姓们在街道上游玩,时不时有巨大的鳌灯被推动,沿着长安各街道展览。

庙堂群臣,与皇帝一同坐在朱雀楼内,左右角落是准备登场的伶人,以及正在奏乐的乐班。

楼内灯火辉煌,群臣入座,面前摆满各种酒肉食物。

一些不胜酒力的官员,此刻正沉醉在那美妙的笙歌中。

宫女、太监们正在楼内各个角落点燃名贵的香料,手里拿着琳琅满目的灯笼。

随着乐曲达到高潮,伶人与舞伎们开始走出角落,在皇帝与百官的面前,尽情展现着自己那婀娜的舞姿,惹得宫女在旁边偷偷地学习起来。

是以“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地京。三百内人连袖舞,一进天上著词声。”

在灯、香料、舞乐的海洋里,几百名伶人与舞伎齐舞献唱,场面何等壮观。

乐伎们化着最精致的妆容,表演着时下最流行的踏歌,边唱边跳,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女团。

望着伶人与舞伎们那曼妙舞姿,郓王李温眼底闪过一丝渴望,但却极力掩饰着。

主位上,李忱望着朱雀门楼内外的热闹场景,不停地抚须颔首,面带笑容。

只是这种时候,裴休却眉头紧皱,惆怅的独自饮酒。

国库刚刚逆转盈亏,便举行了如此盛大的元宵灯会,不知狼藉过后,又有多少缺口需要他填补。

城外放飞的孔明灯数不胜数,每放飞一个,都是在浪费朝廷的钱粮。

看到这,裴休忍不住将自己的杯子倒满,起身走到了李忱面前,举杯作揖:“陛下,臣忠言逆耳,不知陛下是否能听进去?”

“裴相可说。”

李忱收敛了笑容,显然知道裴休想要说什么。

“陛下,国库刚刚逆转盈亏,便举办如此盛大的灯会,恐怕不妥……”

“唉……朕亦是如此觉得,只是这元宵,毕竟是新年过后的第一个节日,也是一个举国同欢的日子,自然是得过得隆重些。”

李忱露出为难的表情,又时不时叹气来表示自己也觉得铺张浪费。

若不是裴休先前见到了李忱高兴的模样,兴许还以为李忱是患了疯病。

不过他自然是不能揭穿的,因此只能硬着头皮道:

“陛下,如今漕运已然整顿完善,每年可顺利转运一百二十万石粮食至渭仓,盐铁榷税也得以提高,岁有结余数十万缗。”

“臣年迈体弱,希望能请辞归乡养老。”

裴休不想管这个烂摊子了,可李忱却不想他离开。

“朕岂能失去裴相?劳裴相给朕几个月时间好好思虑。”

一个拖字,李忱百试不爽。

眼见他如此做派,裴休也知道请辞无望,无奈退回了位置上,沉默着喝闷酒。

长安城的灯会,上至皇帝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在享受着这场由国库买单的盛宴。

大家尽情地释放着自己,好似把所有烦恼都留给昨天,准备迎接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

至于国库空虚,淮南、河东、江南百姓所遭遇的天灾,这些问题都不是此时的他们需要考虑的。

于他们而言,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各处街市,那些出双入对,春风得意的年轻士子数不胜数。

西市某处酒肆内,一道身影却与这些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明明是享受当下的时候,可他却端坐桌前,借助雅间内外的灯光挑灯夜读。

纵使外界万般热闹,他也并未接受诱惑,而是对那些经史典籍引经注典,魔怔一般。

“笃笃……”

“郎君,可要吃些酒食?”

“不吃!”

门口传来了家仆的声音,他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闻言,家仆叹了一口气,随后推开门。

展露家仆面前的,是整洁的雅间与凌乱的书桌。

男子皱眉抬头,仿佛家仆说不出一二,便要发作。

“郎君,去年带来的钱帛都得七七八八了。”

“朝廷停罢进士科三年,不如先回曹州学习两年,然后再赶回长安如何?”

家仆这话刺痛了男子的心,他知道家仆也不想如此,但事实确实如他所说,他们的钱帛所剩不多了。

长安的销可谓金贵,他家虽然世代贩盐,却也不能在长安滋润生活。

只是他几次科举,了家中大量钱帛,若是此时回乡,岂不是……

他握笔的手隐隐发颤,随后缓缓将毛笔放下,扶桌踉跄起身。

当着家仆的面,他走到了窗台,将窗户撑起,瞧见了那热闹的长安,各色的灯,出双入对和春风得意的世家子弟们。

元宵佳节,各种灯层出不穷,各色人物粉墨登场,却无他黄巢一席之地。

深吸一口气,黄巢贪恋地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料味,随后不甘点头:“明日回家。”

“是!”

家仆应下,随后作揖退出了房间。

待他离开,黄巢转身准备走回休息,却见屏风上留有诗词。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一处开。”

这是他去年参加进士科前所作,本以为能得偿所愿,可现在看来……

沉吟片刻,黄巢走回书桌前,提笔在屏风上留下了自己的姓名。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整理了心情,随后收拾了书桌。

翌日,他与家仆退房返回了曹州老家,而小厮打扫雅间时,正巧见到了这首诗。

“题菊…黄巢?”

小厮念出诗题与作诗人姓名,随后便把这事与酒肆中众多食客说了。

对于这首诗,许多人觉得黄巢是个酸人,写得不过是首酸诗,觉得虽有气势,难少酸楚,登不上大雅之堂。

虽有少量人将这首诗记下,但更多的人却是嘲讽,觉得不过是某个狂生科举失败后所作的酸诗罢了。

如今进士科停罢三年,三年后这狂生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正因如此,黄巢的诗词与离去,于长安众人而言微不足惜,他们更在意享受元宵三日的狂欢。

只是待狂欢散去,众人又各自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白日生存,晚上宵禁休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渐渐地,黄巢的事情也就被人淡忘了。

相较长安百姓在元宵佳节的狂欢,更多的百姓却依旧面临着天灾人祸的生存困难。

崔铉出镇淮南后,虽几次下令赈灾,奈何朝廷钱粮不足,赈灾的规模远不过几个县罢了。

相较于淮南数十个县的饥民,赈灾的粮食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有的饥民前往了山南东道,有的前往了江南东西两道,还有的前往了河南道。

只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被各道州兵给驱赶回来了,无奈只能上山。可是即便他们上山谋生,却也要面对官府官吏的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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