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隐一脸认真地听着,而那老贱畜却忽而冷冷扫了萧隐一眼:“虚与委蛇,油嘴滑舌。”
衡山这种小地方,哪来的那么多好读书、读好书的人?这萧隐八成是自己东拼西凑偷看了什么,这才知道了那么多事,只是她还嘴硬,不肯直说。那三言两语骗骗伶舟絮这种天真烂漫的还行,碰到了他这种老油条肯定就是漏洞百出了。
萧隐自知理亏,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她需要藏锋自保,因此她只当没听到他吊吊赖赖,接着专心附和伶舟絮道:“是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伶舟絮看她态度好,自己也还是乐呵呵的,没搭理那老贱畜,继续跟萧隐讲:“说回来,这个珠串虽说我师兄就是拿了当日常用品的,但是有些人对此就可宝贝了呢。那个人被冻成了冰疙瘩以后,还有人贼心不死,后来我师兄也终于长记性了,他给这玩意和麒麟都上了个‘锁’,”说着,她一手拎着那珠玉缰绳,一手轻轻拍了拍那麒麟的后背:“你我之所以能上来,都是因为他提前分了权限给我们。不然咱俩也肯定得哗啦一下被结界弹开!”
萧隐思索:“这‘分权限’指的是以画符的形式来分吗?”
“不一定。”伶舟絮想了下,“他得意谁,就会给谁一样信物,你的是他亲手画的平安符,我的嘛……”老贱畜这时沉声咳嗽了两下,伶舟絮闻声立刻改口:“啊,这个不好说,以后再讲给你听吧。”
说完,她对那吹胡子瞪眼的老登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对看着自己掌心发呆的萧隐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师兄一碰面就对谁这么好呢。”
“什么?”萧隐从自己被画了符却已经不冒蓝光的掌心抬头。
伶舟絮又看了她一阵,忽然轻身凑过来和她咬耳朵:“我师兄好像很看好你啊,你多努努力然后问他要一下这个珠串,可能他哪天头脑一热就送你了!”
萧隐一头雾水:“我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个宝物?”
“那你就是不想要喽?”伶舟絮似乎比她还惊奇:“到底为什么啊!”她瞪着眼、歪着头,反反复复打量着萧隐,怎么看,怎么想不通。
按理说萧隐这种人肯定很缺资源,别说她了,即便是终南的一些学生也有对这些产生觊觎之心的,上边那个被麒麟冻成冰疙瘩的就是例子之一,而就是伶舟絮这种衣食无忧不怎么需要偷偷抢抢的人也知道,想要什么其实只要跟这东西的主人打交道,关系够近了也许就能直接开口要然后对方碍于情面估计就会把东西给她了(她以前就几次用过这招,简直百试不爽),何况魏正卿还是个往常就明摆着比较好说话的人,虽说近几年他吃多了亏也多少有了点心眼,不大随便跟别人交心了,但是如今只是一登场,他就表现出对萧隐的善意,连回春丹这种终南内门学生才用得上的丹药他都能直接给萧隐吃了——很明显,他就是有意和萧隐交友的。那么难道这时不正是萧隐和他建交再问他要宝物的好时机吗?究竟为什么萧隐会放弃这有可能到手的油水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萧隐低头轻抚着那缰绳上发着五彩珠光的宝石,回答。
伶舟絮有些愣住了。
“絮姑娘所讲的这宝物当然也让我心生向往,可不义之财不可取,重点并不是魏道友是否好相与或能否将其赠予我,”萧隐看着那珠串,道:“是我作为一个人理应对得住这一撇一捺,顶天立地,不该蝇营狗苟,更不该生出大贼之心。”
她迎着阳光,忽然抬头注视着伶舟絮:“我虽出身寒微,但并非宵小之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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