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位藏青色长袍男人,青面獠牙,浑身煞气,身子更是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这是一只鬼。

手中黑剑震动,张不问正想驱邪,却发现掏出黄符的手一个劲颤抖。

煞气入体,莫名的恐惧在全身蔓延!

还没来得及出手,那青面鬼便是一拳轰了过来!

雾气浮现,翁仲挡在张不问跟前抗住了这一拳,就在他准备趁此机会将黄符贴在恶鬼脑门的时候,翁仲居然没有抗住。

连鬼带人,张不问同翁仲一起飞了出去,他口吐鲜血只觉得肺部痉挛,而翁仲胸口则是渗出一个黑色大窟窿,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微弱许多!

翁仲没有迟疑,带着张不问往侧面一闪,竟是一道天雷砸在地面。

明明没有打中,但天雷威压闪过的同时,张不问只觉得头晕目眩,好似魂魄离体的感觉。

“......”

听到外面的动静,空虚摸着不虚子脑袋,满眼皆是溺爱,边上胖瘦二道士继续扛着人往青铜炉子里塞。

“听师兄的意思...那家伙用的鬼不是先生命中所带,是自己炼制的?”

“那这师兄大可放心,普通挡灾小鬼而已,没必要担心。”

“我花了两年时间,给这十鬼之一的阴雷鬼分了我一些慧根,现在又浪费时间给他做了修行。”

“那杂毛道士活不了的。”

“咱就放心等着丹药成就好了。”

空虚看着不虚子那潇洒的表情,又瞅了瞅门外天雷轰炸,只觉得一阵感慨。

当初给小师弟换尿布的他,如今也需要靠对方的肩膀乘凉了。

这些时日若不是师弟在集市摆针帮他诱拐人丹,他这二三十年的修为也不会有任何长进。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呀。

但空虚又觉得自己很幸运,如若师弟真的在未来飞升,说不定可以点了他的将做个小仙童。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炉子咕噜噜声音渐渐起来,被绑来的人也越来越少。

“......”

“......”

张不问看得少,见的也少。

他不知道面前这是个什么玩意,就看到对方手里引动天雷拼命往自己面前轰炸。

他没有能力躲开,都是翁仲扛了下来。

周身黑雾缭绕,张不问忽然觉得翁仲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第一次,他竟然有了种翁仲要消散的感觉...

放白云观道士回去,他担心惹来更大的麻烦,说要来斩草除根,翁仲完全没犹豫。

“行了,咱撤吧。”

眼瞅着又是道天雷落下,张不问掏出张黄符贴在胸口挡了过去,看翁仲扛得还行,张不问只被打了一下心头血都呕出来了。

魂火,符箓,挡灾翁仲,能用的手段都用了,那青面鬼的身子像岩石般无法撼动。

“似乎是高阶级的挡灾鬼,倒比你这残缺先生命值钱些。”

“做个交易吧,我愿意放你一命。”

就在张不问觉得伤势扩大时,里面响起了不虚子的声音:

“养小鬼不容易,弄坏了就没得用了。”

“趁着现在还比较完整,不如把你手里那畜生的本命八字给我,我送你走。”

“咱可以立个真言符,保证说到做到。”

不虚子说完这些,侧头看向边上的空虚:

“师兄,我与他用真言符交换挡灾鬼不便出手,他已重伤,待会儿还请麻烦你一下,别放过这到嘴肥肉。”

思索这番话,张不问猛地看向翁仲。

朦胧的身影还是看不见脸,但他却瞅见这玩意朝他点了点头,庄重严肃呼之欲出。

怕张不问拒绝,翁仲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小声劝阻:

“没事的”

“行,我跟你换。”

“小鬼生辰八字涉及天道,你周围有人,不妨出来我亲自告知与你!”

鬼就应该轮回投胎,让其留在人间作为护身鬼其实有些许违背天道,所以有些道行不高的道士容易遭受小鬼反噬。

而这生辰八字意味护身鬼的交互权,涉及些许命理天道,不可随意让他人听取。

所以张不问这要求对方出来的请求也很正常。

但对方相当谨慎,就看到青面獠牙鬼取出张真言符,随后慢慢下蹲在二人面前,侧头微听。

“告诉他就行,我俩乃是一体。”

“好,你凑近些,我与你说道。”

不虚子操控青面鬼俯耳。

“你妈死了...”

张不问凑在青面鬼耳边咆哮,并将画好的张姓本初解命符贴在对方脑门: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翁仲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情况,但护主是天性,雾气炸现,这一次隆隆天雷好似夹杂着无穷怒火,噼里啪啦落在张不问跟前。

翁仲一挡,竟是没了半个身子。

张不问单手掐印,引爆那张最后底牌,解命符!

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身子肌肉不再年轻,一道金光在青面鬼身上炸开!

“啊——杂碎——!”

不虚子吐出口鲜血倒在地上愤恨说到,空虚从未见过师弟如此暴躁,竟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杂毛就是杂毛,你以为这样就有用了吗?”

“你知不知道这种残缺的贱命就算用了命解符也无济于事,你最多伤我五脏!”

“宰了他们!”

失去胳膊的青面鬼伤口在这会儿复原,随后瞬移到张不问跟前,手里雷光炸现带着地狱般的怒火。

把快消失了还想着给自己挡灾的翁仲拉到身后,张不问来不及取出木鱼,只得大拇指微弹,将手中那把震动许久的黑色长剑直接推了出来。

“换!”

“我跟你换!”

“你要什么我都跟你换!”

“给我弄死里面的东西!”

冥冥之中,张不问总觉得翁仲不像是个鬼。

他有思想,有态度,若是摒弃了,那自己一定会难过。

这些时日的相处,翁仲的陪伴更像是个...不爱说话的朋友。

黑剑出鞘,剑身上的红色眼睛懒散睁开朝四周扫视。

不止是张不问,甚至是不虚子等人都亲眼看到周围的景色都一下子黯淡无光,最后犹如被大火点燃的画卷一半烟消云尽。

长剑划破星空,平静的湖面泛着猩红...

一个人缓缓走到青铜长桌前,缓缓翻开了那张名为“审判”毛鱼子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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