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日,少宰兼中书侍郎唐恪请迁都长安,何栗斥之,赵桓乃罢!(注一)

不日,金兵再度围城,休整数日后,金兵造成鹅车,云梯,开始攻城!

听到金兵开始攻城,满城皆惊,辛文郁邀上结义兄弟几人,同上城墙观战!

本来辛文郁戚守一并无资格上城墙,沈格与胡建国隶属司天监,同样没有资格,但此时兵荒马乱,又有大批民夫上城墙搬运物资,哪里有人管他们!

胡建国打着哈欠道:“也不知道你们慌个什么,有我的火炮在,开封城固若金汤,没有问题的!”

胡建国年纪虽小,但向来算无遗策,兄弟几人很是信任他,见他如此说,倒是放心了三分。

四人初抵南熏门时,已然听得城墙上喊杀震天!同袍之间相互传递讯息,索要滚石檑木,夹杂着人将死时绝望的嘶吼声传了下来,胡建国听得心惊胆战,很是害怕,拉了拉沈格的衣角,想要回去!

那边辛文郁与戚守一已然抬步上城,沈格抓住胡建国的手道:“紧紧抓住我手,莫要松开!”然后跟着上了城墙!

四人上得城墙,尽皆吃了一惊,好一片修罗场景!断肢残臂乱飞,鲜血四溅!一个身穿步人甲的禁军将士被铁蒺藜砸中胸中,顿时吐血而死,临死时向后倒去,正好倒在胡建国脚下,那人尚未死透,伸手抓住了胡建国脚踝,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看口型似乎是“救我!”二字,只是吐出的只有血沫!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胡建国,就此断气!

胡建国方满十五岁,顿时吓的哭了起来,未哭的几声,又觉胸中烦闷,大口吐了出来!其余三人也是面色惨白,那死去的将士名叫张山,曾在学习火炮发射时,与几人相识,算是军中熟人了,不想初上城楼,竟然见到昔日伙伴横死当场!战争残酷至斯!

辛文郁大喝道:“莫要眨眼,且仔细看这时间炼狱!要吐便吐,吐完接着看!”

戚守一看了一眼辛文郁,心道此人倒确非腐儒!不禁有些赞赏!

胡建国吐的昏天黑地,哪里听到三哥在说什么!

金兵作战勇猛,先登之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旦登上城墙,打破数个缺口,后续金兵便越来越多。

眼看有些抵敌不住,辛文郁看的睚眦欲裂,忽地捡起地上一柄刀,口中大喊:“冠军侯在上,今日辛文郁杀敌报国!”径直冲向一个金兵!辛文郁久练体术,非文弱书生!此时红了眼,挥动长刀狠狠劈在金兵胸口!只是金兵皮甲在身,只是劈了一个口子,并无大碍!

金兵见一个平民服侍的宋人伤了自己,顿时大怒,哇呀呀喊着正要反击!辛文郁反应奇快,见刀劈无效,收刀改刺,禁军制式刀近乎直刀,可劈可刺,此时辛文郁双手执刀直刺入金兵胸口,只是那金兵的铁蒺藜也落了下来,与辛文郁的刀刺相差不过分毫,辛文郁哪里还来得及闪身,心中一黯,今日死于此地!

正是时也,一声大喝在耳边响起,一杆长枪隔开了铁蒺藜!救了辛文郁一命!

辛文郁一身冷汗浸透了全身,半晌才想起来去看救命恩人!只见那是一员小校,身高也不甚高大,面容冷峻,双目如电,长枪挥舞间,已然结果了数名金兵性命!

辛文郁大声问道:“将军可留姓名!”

那将顺手刺死一名金兵,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两排牙齿:“我乃汤阴岳飞,刘韐将军旗下小校,非是什么将军!”

这边辛文郁倒还不曾如何,那边在辛文郁陷入险境的三人呆立良久,其中胡建国听得岳飞二字,心中打了一个激灵!

“岳飞,岳元帅!”胡建国急去要端详仔细的时候,岳飞已然走远!

胡建国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众人大奇,戚守一问道:“四弟,你莫不是吐糊涂了!”

胡建国道:“岳元帅居然在开封,居然在开封,既然他在这,开封哪里还会有事!何况还有我的火炮呢!哎?火炮呢?怎么没有听到火炮声!”

四人急去火炮处,见火炮孤零零在那处,也不见炮手!忙问周围将士,有将士答道:“兵力吃紧,炮手被刘韐将军调去增援了!”

胡建国大怒:“什么玩意,炮手放炮是什么威力,跑去拼刺刀有什么用!”

辛文郁抓住一个将士:“带我们去见刘韐!”

那将士哪里知道他是何人,这守城正忙着,谁管你的事!辛文郁气力不小,小将士身着重甲一时挣扎不开,只好答应带他们见刘韐!

四人跟着小将士,顺着城墙走了许久,这段路本来不长,但城墙上堆满了防御物资,还有将士尸体和奔走的将士,偶尔还能碰到爬上城墙的金兵,故此走的极是艰难!

见到刘韐时,他正在一条条大声发布军令!传令兵奔跑不歇!哪里有空理会他们!

四人大急,叫破了嗓子也没半分用处!

辛文郁忽地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大喊道:“陛下令牌在此,刘韐听令!”

注一:这个唐恪与耿南仲曾下过一个荒唐的命令,令各地驻军不许勤王,我查遍典籍也不明白这道命令为何能够下发下去,因此没有在文中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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