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空气中仍带着夏日的燥热,一伙黑影陡然出现在天机谷外不远。
不多时,四面八方涌出无数黑影,聚集一处,少说也有上千号人。
这些人个个黑衣蒙面,手持兵刃,行动迅捷而有序,显然并非寻常的江湖人。
尚从义在高处望着这一切,不由摇扇笑道:“谢盟主,您这些人手可称精锐,怕是养了不少时日吧?”
负手立在一旁的谢远闻言大笑几声,不无得意地说道:“欲图大事,自该早做准备!”
就在二人恭维之际,远处黑影窜动,竟是直直往天机谷中冲去。
见状,谢远抬手指了指静谧的山谷,笑道:“往日里天机门没少给谢某找麻烦,今日倒要教他们好好见识见识谢某的手段!”
尚从义在一旁笑而不语,只摇动折扇细细观望着。
片刻后,天机谷内喊杀声大作,兵刃交击声震动四野,惊醒了无数山中安眠的动物。
尚从义与谢远二人俱是一脸笑意地盯着声音来处,尚有闲心说笑两句。
殊不知,此刻天机谷内与他们预想中的情况大相径庭。
黑衣人甫一冲入天机谷,首当其冲面对的便是天机门传承至今的护派大阵。
不过,这些人显然对这个阵法颇为熟悉,依次按照一定的规律在阵中行走,并未触动阵法。
一切只因尚从义手下有原天机门外门长老的尚家兄弟,早摸清了护派大阵的详情。
这也是尚从义和谢远能够安心看戏的原因所在,他们自忖没了护派大阵庇护,天机门必会在夜袭之下大败亏输。
岂料,天机门早已察知了尚从义等人的行踪,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天机门秉承武侯遗风,行事素来谨慎,从未将底牌都寄托在护派大阵上。
是以,当黑衣人突破护派大阵进入天机谷内部,迎接他们的便是诸葛逊和云绾率领的伏兵。
虽然天机门分出了部分弟子赶赴剑阁,谷中人手并不充足,但以有心算无心之下,甫一交战黑衣人仍旧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只见诸葛逊与云绾各着软甲,亲身厮杀在前,自左右山林俯冲而下,教黑衣人措手不及。
首领见状暗道不好,夜袭之事恐怕难成,便生了退却之心。
这一撤可就坏事了!
他们原本中伏就已有些慌乱,向谷外撤退之时一个不慎触动了大阵,四周立时白雾升腾,三步之外不可见,教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诸葛逊见状心中大喜,吩咐门人入阵,伺机袭杀来犯之敌。
于是乎,天机门人借着大阵掩护,于白雾中来无影去无踪,杀得黑衣人草木皆兵。
一时间鲜血染红了地面,临死的哀嚎不时从白雾中传出。
首领自知难逃,匆忙自怀中取出一支竹筒,抬手升起一发火弹求援。
在火弹升空的瞬间,白雾中正窜出一女子,一剑封喉送其上路。
云绮望着升空的火弹,冷哼一声,甩去剑锋上的血迹,身形一晃再次隐入白雾之中。
谷外,谢远在火弹升起的瞬间便脸色大变,尚从义同样脸色阴沉,连折扇也不摇了。
“王子,谢某先行一步,还请你派人接应!”
话音未落,谢远已脚下一跺纵身掠走,直往天机谷方向而去。
见状,尚从义“唰”地一下收起折扇,冲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人说道:“尚明信,你去,能救多少救多少!”
“是,主子!”
话落,尚明信将手指放入口中一声唿哨,随即带着自阴影中跃出的上百人赶赴天机谷。
谢远一路疾驰,赶至谷口时已听不见谷中任何动静,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又见谷口白雾笼罩,天机门护派大阵已然启动,更不敢轻举妄动。
不多时,尚明信带人赶到,一见这情况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又见谢远脸色铁青,不由心下惴惴。
自叛出天机门后,尚明信和兄长尚明义在西羌虽凭借打造器械之能过得还算安逸,但仍旧常怀忧惧,唯恐哪日失了价值会被尚从义抛弃。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体现价值的时候,未曾想第一步便出了岔子,是以不敢言。
谢远见尚明信到后一言不发,登时怒从中来,瞪着后者喝问道:“还不救人,等什么!”
尚明信身躯一抖,赶忙上前两步小心回道:“护派大阵一旦启动,外头根本无从破解,只能等谷内之人主动停止。”
“啪!”
话音刚落,谢远便一巴掌扇在了尚明信脸上,斥道:“你做的好事,累我折损上千精锐!”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了此地,径直去找尚从义算账了。
尚明信挨了一巴掌,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谷内一眼,悻悻然带人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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