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确实豪华,但总是空荡荡的。石际的业务她插不上手,石际不让她介入。石际和妻子、孩子住在同一小区另外的别墅里。石际经常不在家,忙着业务,有时还要回那个别墅照顾她们。杨柳的生活内容只有一个,就是保养好自己,等着石际回家,承受床笫之欢。现代版的爱情童话是“女人负责貌美如花,男人负责赚钱养家”,现在杨柳实现了这个童话。可是,这个童话里女人的寂寞和卑微,大概是童话编造者没想到的吧?理想的悲剧就在于,实现了带来的失望,比没实现带来的痛苦更大。就像昙花,只有期盼她绽放的时候才是幸福的,一旦绽放了,美好的心情凋萎的比昙花谢的还快。
这天上午,杨柳浇完院里的花花草草,吃了血燕窝羹和蓝莓甜点的下午茶,到美容院做完美容,又到美发店做了一个新的发式。本来石际说好回家的,可是他说有应酬,就没回家。石际随意的爽约,杨柳也习惯了,没有抱怨,心如止水。她洗掉新做的发式,早早上床,独自睡去了。
恍恍惚惚的,杨柳来到一个古香古色的院子,红砖碧瓦。进了院门,但见影壁墙上雕的花团锦簇,其间题着一首诗:
《百花园》
桃花独绽放,海棠和叶开。
东君自开明,春风不乱裁。
争奇斗艳摇,万紫千红待。
若无宽容心,香冷蝶难来。
绕过影壁墙,但见:柳绿桃红,山石叠翠,溪水潺潺。亭台楼榭星罗棋布,小径蜿蜒曲折,如入迷宫。明明就要到雕梁画栋的小楼前了,可是顺着花丛中的小径走去,却离小楼越来越远了。再找通往小楼的路径,又是如此,每次都在眼看就要到小楼的时候,走入歧路。杨柳正懊悔疑惑,忽然听到前方一个白衣女子的哭声。
杨柳正想避开,可是那个女子忽然叫道:“囡囡!一别300年了,你还不想见我吗?”
杨柳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古装戏服的白衣女子,站在花丛中叫她,杨柳问道:“你是叫我吗?我不是囡囡啊?”
白衣女子说道:“囡囡,好忘事!当年我带你们姐妹在这座院子,打闹嬉戏,品花赏雪,吟诗作画,多快乐啊!怎么去红尘走一遭,就都忘了?”
杨柳笑道:“你是戏曲演员吗?你说的是戏文吧?我哪有这些经历?”
白衣女子恍然道:“啊,我知道了。你的心上都是灰,我帮你吹吹就好了。”说完,白衣女子伸手就从杨柳的胸口掏出一颗落满灰尘的心,使劲吹起来,杨柳心上尘土飞扬,好一会儿,干净了,白衣女子才把心放回到杨柳的胸口了。
杨柳一阵心痛,猛然醒来。急忙在床头柜上找到“阿司匹林”服下,一会儿才好起来。原来,自从杨柳做了石际的“小三儿”以后,就添了心肌梗死的毛病,所以床头总是备着“阿司匹林”。
杨柳心痛缓解以后,回想这个梦,自思苦笑道:一定是《红楼梦》看多了,都是石惊害的!大学时,他总是拉自己看《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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