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到了两人约好去酒楼的日子。
傍晚时分,日落西山,残阳似血,陆章如约去洪二家寻他。
洪二家的院门少见的大敞着,他人也没像往常一样盘腿坐在院门口,而是在中堂前的台阶上斜倚着。
身上披着一件松垮的麻布长袍,不像是准备好了出门的样子,歪着头,拿余光细细地打量着陆章。
那有些怪异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非人之感,不像是在打量着自己对门的邻居,更像是在注视着一样许久未见的珍稀之物。
渴望,却又不敢过于靠近,生怕一不小心惊走。
陆章看到洪二的咽喉滚动了一下。
“陆兄,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那间厢房里藏着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封起来?”洪二朝着西面厢房的位置努了努嘴,眼神似笑非笑,却一刻也不舍得从陆章身上离开。“没事的,去看看吧。”
“好啊。”
陆章咧开大嘴,点了点头:“那我去看看?”
“看看。”
迈步走进洪二家的院落,院中杂草交错,草尖泛黄,似乎被火灼烧过。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败食材的味道,间或夹杂着一点淡淡腥臭味。
西面厢房的外表和陆章上次来时并未有太多不同,唯有那面挡着封死门洞的双层门帘被解了下来,随手丢在了一旁的地上。
陆章鼻翼微动,那股淡淡的腥臭味就是从那面暗红色的衬里中传出来的:“是朱砂吗……”
被撕扯去了门帘的部分,果然已经被红砖一层层地垒住。
但是往前走了几步,陆章却注意到,那门好像没有完全封实了,边角处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空洞,里面黑黝黝的,站在这个距离实在看不清楚。
“走近些,是不是就能从这个小洞看到厢房的里面了?”
陆章心头不可抑制的浮现出渴望之色,似乎厢房里到底存放着什么对他无比重要一般。
越走越近。
那门扉上露出的小洞似乎也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大,等陆章快到了跟前,那洞口竟已有拳头大小。
还有数步的距离,但透过这个洞口,陆章已经能依稀分辨厢房中模糊的样子。
砖墙很厚,里面如寻常人家一般,一张八仙桌规规矩矩地摆在屋子正中央,桌上放着一个香炉,似乎是好久没用了,里面没有香。
屋子左侧一点靠墙的位置,有一张窄床。
床上似乎有个人,侧卧着,眉眼俱全,只是那眼珠不像寻常人的黑瞳,似是用朱砂点出,红通通的。
是个纸人?
走到此处,陆章的侧腹处,存放着回春坊药包的所在,突然传来一阵灼烧的剧痛。
剧痛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清凉之意,顺着伤口的位置沁入陆章身体。
陆章的大脑猛地清醒。
“迷阵?什么时候入的套?”
眯缝着眼睛,最后注视了一眼眼前的门洞,陆章果断转身。
可转身之后,身后的景象却不如他预料那般,是破败的院落和中堂台阶上斜倚的洪二。
而是另一面砖墙,砖墙上亦有一个小洞,正在逐渐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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