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二叔,怎么火气这么大?

平常二叔沉默寡言,不会随意发火。

上一次发火还是一年前,自己偷偷去报名参军,虽然没被选上,回来也被二叔一顿好揍。

记忆中,那是二叔第一次打自己。

平常享受这个待遇的,都是路虎小朋友。

路远低头吃饭。

他知道二叔说的话虽然刺耳,但都是为自己好。可以不认同,但是不能去逆反。

饭桌上的气氛沉闷下来。

“小远,今天工作累吗?”二婶打破沉默,问道。

“不累,挺轻松的。”

“能不轻松吗,十八岁的保安,。”

二叔一开口,又把天聊死了。

……

路虎生无可恋的翻着盘子里的青菜。

路远夹过去两大块带肉的骨头。

路虎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哥。”

下一秒,二婶的筷子伸过来,夹回去一块。

路虎立刻嘟起嘴,看着二婶,您真是我亲妈!

吃完饭。

路远帮忙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里,然后开始洗碗。

路虎跟在屁股后面,分享着今天的经历。

二叔在客厅里抽着烟,“小虎,今天的作业做了没有?”

“早就做完了。”

路虎虽然日常挨揍,但是并不怎么虚自家老爸。

“那行,我洗完碗给你检查作业。”

听到路远这么说,路虎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作业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检查的!

……

路远刷完碗,又花了半个多小时给路虎检查辅导作业。

把自己搞的身心俱疲。

想想自己和路晴小时候,学习没让二叔二婶费过心思。

换成路虎,怎么就……

是现在的老师要求变高了,还是孩子变笨了?

一道小学数学应用题,自己讲的满头大汗,路虎仍然听得一头雾水。

……

离开时,二叔提了一嘴,“明天军队上的人来慰问,别瞎胡闹。”

“知道了。”路远答应着。

二叔这是担心路远又偷着提参军的要求。

二婶从卧室出来,嗔怪的看着二叔,“今晚怎么对孩子这么严厉?”

“唉——”二叔叹口气,“小远十八了,总不能干一辈子保安。他练武能练出什么名堂,还是得参加高考,以后就算是进厂拧螺丝也有学历。”

二婶收拾着茶几上的烟灰缸,“先让他吃两年社会上的苦,到时候再劝他复读也能容易些。”

“只能这样了。”

………………………………

路远回到隔壁,没有立刻练拳,而是站在庭院中,看向家后的山岗。

清冷的月光,洒在少年身上。

长长的影子,刻印在粗糙的红砖上。

山岗并不高,可以俯览村前的小河。

小河旁的老柳树,依然弯着它的腰,仿佛在回忆,孩童曾经无忧无虑的笑声。

一排矮小的黑影,站在山岗上。

那是路远八岁时种下的松树。

它们护卫着一座土包,那是妈妈住的地方。

山岗后,是一条硬石路,平常罕有人迹,但每年都会有养路工细心养护。

硬石路蜿蜒着,穿过群山,通往远方。

那里海拔极高,常年风雪,万年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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