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万紫千红。
人有千奇百怪。
有的人想方设法地找死。
有的人千方百计地想活。
丰修修想活。
他的意愿十分强烈。
强烈到连龚沟都不想劝他。
没人能劝的了他。
“你以为你很重要吗?”
吴元不是人,所以他想试一试。
“你不过是宇宙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吴元走到了丰修修面前。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他没有说笑。
一个搞笑的人不再搞笑的时候,就意味着事情很严重了。
丰修修不在乎。
“我如果不去,你会杀了我吗?”
吴元没有回答。
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丰修修知道吴元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看向龚沟,轻声说道:“就算你再找十个吴元过来,我也不会去和你们杀雷帝的。”
“雷帝?什么雷帝?为什么要杀雷帝?”
吴元歪着脑袋诧异地望着丰修修。
他困惑的表情是如此的逼真,以至于丰修修完全不清楚吴元是不是真的傻子。
没人回答吴元。
龚沟说话了。
“你可以走了。”
吴元愣了一下,他才露脸了不到两分钟。
龚沟的态度很坚决。
于是,吴元笑了。
“好!好!好!是我脚脏,踏不得你狗家的地砖。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踏进半步。”
吴元是个时不时就会说到做到的人。
他真就没有再踩在龚沟家的地板上,他轻轻一跃,如同飞鸟掠空,从龚沟家的窗户口飞了出去。
像是被放飞的信鸽。
飞得自由自在。
没有半点的留恋。
丰修修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毫无意义的闹剧。
如同一场没有声音的演唱会。
唱的人情真意切。
听的人稀里糊涂。
丰修修不明白吴元想做什么。
他像是和龚沟一伙的,又像是反复横跳的内奸。
直到吴元的叫骂声消失在窗外的高楼大厦间,丰修修才叹息了一声。
他坐在了床上。
腥臭的味道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不少。
丰修修思考了很久,思考了很少。
很快,黑夜就降临了。
黑夜又过去了。
如获新生的太阳将为数不多的温暖赐予了人们。
习惯了太阳慷慨的人们,没有半点喜悦与感激。
丰修修推开了半死不活的房门,离开了家。
站在大街上,丰修修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的臭味。
他爱白天的九江城。
就像表子爱钱一样。
丰修修挤上了一辆吃饱喝足的列车。
列车呼啦啦地开了起来,带着愉快的噪音,大声地嘲笑着这帮畜牲。
只有畜牲才会可怜卑微到要在肆无忌惮的老板面前摇尾乞怜。
不仅仅是老板,老板的儿子,老板的亲戚,甚至是老板的小三都能把这些寒窗苦读出来的普通人踩在脚下。
一个把钱都花在了升职器上的妓女,踹掉了一个为她失去了一切的舔狗,然后成了另一个男人的舔狗。
一个是真的舔,一个是真的舔。
多么讽刺。
多么可笑。
丰修修笑不出来。
麻烦总是不期而遇,这个女人找上了丰修修。
“帮我把那箱东西搬到那边的桌子上去。”颐指气使的女人似乎只是随便挑了一个苦力。
丰修修没有拒绝。
因为还有两个被选中的奴隶正在搬女人的另外一批东西。
丰修修不想做第一个反抗的人,于是他乖乖地听从了女人的话。
事情的发展总会很出乎人的意料。
就像没人能想到有人逃税几个亿都没有半点惩罚一样。
也没人能想到这个刚进入公司不到两个小时的女人,会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后,就成了一具尸体。
执法部门的人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丰修修向常师傅打探,常师傅三缄其口。
楚粒若有所思地望着执法队消失的身影。
影响如此恶劣的杀人案件,会被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理。
这其中,显然不是简单的情杀之类的问题。
楚粒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姗姗来迟的林澈靠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两旁,仿佛刚刚做了激烈的运动。
他喘了几口,然后对常师傅说道:“我刚刚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死了。”
丰修修有兴趣,却没有问。
楚粒则是完全没有兴趣。
只有常师傅好奇地问道:“是因为什么?”
林澈神秘地一笑,“这个女人在给别人做小三的时候还想勾搭韩东阳,结果被人当场抓获,直接捅死了。”
林澈说得简单。
简单到这个小故事里面全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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