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排队的众人一听如此,对这受大夫青睐的少年也少了成见,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对于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自是有所耳闻。本以为这少年年纪小缺乏礼数,听了这前因后果,自是理解,何况,昨日,他口中的弥补,可谓是阵仗颇大。

孟子坤神色恭敬,认真给面前的大夫举了个躬,便没再拒绝他的好意,将左手搭在脉枕之上。

大夫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虽是年岁不大,面色却是病态的苍白,恐是寿命终是难以长久,任谁看了,不叹一句,好一位翩翩公子温文儒雅,只可惜一副短命之相。

“公子不必多说,我也知那日情况危急,最终能救回公子,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大夫收起搭脉的手,轻抚着自己的短须,眉目间少了些不耐,却仍有些忧愁。

“不瞒公子,原本我们医馆晚上也是有人值班的,就怕遇到像公子这般突发事件,可是,前两年,东莞国君协其独子南巡,当时政局紧张,兵临城下,不说远的,就是阳关也人心惶惶。”

“大家都在等着,青阳城里那位率军出征。”排队中的一位拉着幼子的妇女插嘴说到。

“可是,我们听到的是国君命飞虎将军死守青阳,不得外出,而他却大张旗鼓的带着身边重臣南下出游。”大夫摇头苦笑,清明的眼中此时满是苦涩。

“大家谁是傻子,他这明晃晃的是要丢下这烂摊子跑路,原本大家紧绷的玄,就这样破了,平静之下掩盖的不安、狂躁再也掩盖不住,这世道彻底乱了。”队伍末端的大哥接着话茬。

“有钱有权的跟随着国君的足迹,一路南下,没钱的、快活不下去的走不了,被官老爷继续剥削,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是有人受不住的,便落草为寇,说是劫富济贫,可哪有什么富人,不过是打家劫舍的一帮人罢了。”另一位女子,面纱遮面,言语愤恨。

“然后呢,”温暖此时已给李肆元擦完药,两人都些心不在焉。温暖放下擦药的木板,迎向众人的目光,女孩眼中透着执念。

李肆元右手拿起孟子坤放在一旁的扇子,见这两人的心不在他这个病患身上,只能认命,笨拙的给自己扇着敷好的药膏,待略微干了,再裹上纱布,这人虽是没经过什么社会的毒打,但好歹是军营出身,自是还会点包扎。

“能有什么,这些草寇,隔三岔五,打家劫舍,不过好歹是晚上,白日他们不敢胡来。”

孟子坤低下了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嘴唇抿的紧紧的。

两年前吗……他一直被父亲养在南面的常德那里,虽是常年下雨,可不得不说常年温暖,山清水秀,直至两年前,他等来的马车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父亲,而是年少的少主,车后拉着一大一小两个棺材,大的自是奢侈繁华,小的与之对比,更是简陋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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