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俊涛引着李泽深落座完成,就开口说道:“李通判此来,想必受峡州所托,说罢,峡州官吏有什么打算”,李泽深起身行个礼,他来的路上经过了俘虏营地,俘虏们剃成个光头干活的情景他是看见了,整整齐齐,干活也是干劲十足,只是大家都剃着光头,他看不出那个是指挥使。
李泽深开口道:“贵众武功彪炳,峡州4000大军全陷于此,吾又见俘虏红光满面,精气十足,可见贵众无虐待滥杀之事,贵众慈悲心肠,吾深感佩服。
只是,我峡州众将士为何受这髡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还没等李泽深说完,尹俊涛就打断他的话,说道:“李通判恭维之话就不要说了,这不是髡刑,这是在防疫病,他们这些人身上脏,跳蚤多,我们必须把他们剃光了毛发然后洗澡,你放心,他们都身体好得很,一天三顿白米粥,可以敞开了肚皮吃,干活干得好得,还有油水吃”。
李泽深听完,咂舌道:“贵众之富,天下罕见,这一天三顿白米粥,就连归州大户也是难得一见,更不要说败军之将了”。
“说罢,峡州有什么打算?”
“峡州知州陆从安大人希望与贵众罢兵议和”,
“哦哦,原来如此,我们本是不想打的,你们既然不打,我们也就不打了”,
“呵呵,贵众真乃大人有大量,只是不知贵众对峡州有哪些需要?”,这李泽深是个细人,自然不敢开口替峡州说赔偿一事,所以弯弯绕说成是元老院想要。
尹俊涛这个时候是没空去想李泽深的小心思,说道:“事情我还得向执委会报告,要花些时间,你呢就在这里待几天,等执委会决议出来再告诉你,另外,这些俘虏写了些家书,你刚好可以派人送回去,这些家书都是张肃和赵元任收集,你过会就找他们去拿。”
李泽深听罢,赶忙行个大礼,颤声道:“贵众之仁义,前无古人后无来着,下官先替将士家眷叩谢大人之恩”,
说罢,规规矩矩叩了个头,尹俊涛此刻倒是大大方方受了他一个叩头,才说道:“如此大礼就不必了,我等元老院自然不能跟金贼、流寇相提并论。行吧,我派人带你去找张肃和赵元任,等有了决议,我再来通知你”。
张肃和赵元任两个正埋头整理书信,见到李泽深时明显是一愣,随即赶忙起身行礼叫道:“李大人”,张肃更是满脸羞愧,毕竟要不是当时他的鬼迷心窍,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李泽深见到两人如此礼节,也赶忙还礼道:“两位大人受累了”。“不累不累”,两人说着又忙请李泽深落座。
三人一坐下,李泽深就说道:“吾刚听尹大人说两位大人正整理将士家书,两位大人如此关心手足,真是可敬可敬,吾已得尹大人允许,可将家书送回峡州”,
“如此极好如此极好,家书吾等已整理完毕,不知李大人此番送回,何时再来?”张肃急忙说道,他迫切希望从李泽深口里打听到些消息。
李泽深摆手道:“非也非也,家书自有下人送回,我在此要等上几日,等这里的上官决断”,
说罢,他就把跟他的三个随从喊来,安排道:“你们将此书信送回峡州交张通判,此书信乃被俘将士家书,送去之后快回”,
张肃此时从中拿出两封,插口道:“此两封乃我俩亲笔书信,需交到知州陆人大手中,请务必告知张通判,此两封书信万万不可经他人手,否则必有大祸。”
李泽深一听就猜到这两封信内容写了个啥,也吩咐道:“李大,这两封信你贴身保管,你找到张通判后务必请张通判带你去见知州大人,你须亲手将此两封信交到知州陆大人手里,切记切记。”
这李大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干这些事肯定比秀才和书生靠谱多了,李大听完,忙跪地说道:“小人一定不负三位大人所托,必将此信亲手交到陆大人手里”。
“好了,你们去吧”,李大三人于是告辞自去。
书信交接完毕后,张肃问道:“李大人,不知峡州如何?”,李通判知道这是在问陆从安什么态度,于是说道:“陆大人派我来与髡人商谈议和之事,尹大人已答允,但是要等这里的上官决断。”
李通判说完,沉默了几秒钟,接着问出一个关键性问题:“两位大人观此地如何?”这是让两人评估髡贼的实力了。
听到这里,张肃叹一口气,说道:“赵大人,你说说吧。”,赵元任一听,也跟着叹口气,说道:“也罢,我来给李大人讲讲此地如何”。
于是,赵元任就从进兵开始,一直说道自己收集家书的事,其中,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髡人富庶天下,收纳人心,武力强横,最后,他低下声音说道:“髡人从上界入凡,有此实力,我看这赵家天下不出时日都归了这髡人”。
说完,他看向张肃,张肃补充道:“赵大人所言不虚,峡州此番4000兵马,除我两和几个都头外,现在尽跟了髡人。”,说完,还示意李泽深往窗外看看哪些正在努力干活的士兵。
李泽深听完,又看看外面精神焕发、充满生机活力的士兵,对比以下他以前看到的厢军,知道张肃和赵元任说的肯定是真的了。
于是,他也叹了口气说道:“唉,吾在此等的就是髡人之意了,只是不知者髡人要拿峡州如何,倘若髡人发兵而下,我等自然劝陆大人知天命,顺天应,只是陆大人家眷不在峡州,倘若陆大人降了,朝廷定然拿他家眷入罪,唉,这陆大人真是骑虎难下啊。”
李泽深这话是非常有讲究的,首先,他点明了他自己是能和元老院说得上话的人,其次,如果元老院要拿峡州,他肯定是要支持的,也是要带头投降的,如果两位被放回峡州,自然要支持他干话事人,第三,知州一把手陆大人有把柄在朝廷手中,不一定能带头,如果陆大人不带头,这两个人就要协助陆大人投降了。
张肃赵元任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赶忙说道:“此事全赖李大人周全,还望李大人多多用力,我等定能助一臂之力”。
这话就相当于承认李泽深的话事人地位,不过也是有要求的,李泽深要回峡州干事,手里没有人可不行,所以就希望他能把两人弄回去,弄回去的话自然会助力李泽深干大事。
李泽深听完,就知道双方之间的协议已经达成,于是说道:“两位大人稍安勿躁,待髡人决断下来,我自然会向髡人禀告”。
张肃和赵元任听完这话,就知道李泽深已经答应了,连忙道谢。
接下来,三人就再也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纯粹聊天吹水。检疫营也未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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