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还在飘雪,老夫人转过头,看着雪花飘落,满头白发梳得一丝不苟。

何其相似。

那沉重的手铐脚铐,就这样,束缚了一位花甲老人的行动力。

耿梨白蹲下身,握住老人冰冷褶皱的手,手心的沟壑沿着她的掌心游走,像是岁月蜿蜒而过。

“奶奶。”

她轻轻喊了一声。

老夫人的眼微微闭上,嘴唇哆嗦着。“你不是余淮。”

她重复道。

耿梨白伸手慢慢摸过手铐,上面隐有铁锈的痕迹,长长的铁链还在嘎吱作响。

手里用了点力,手铐应声而断。

耿梨白随手丢在了一边。

手里的沉重感消失殆尽,老夫人惊诧地看着她。

耿梨白扬起头,脸上有清浅的笑容,“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若不愿,我带您出逃去。”

这浑不吝的说辞,让老夫人的眉头都紧皱在一起。“胡闹。”

她起身,坐在老夫人的旁边,挽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虚靠着瘦骨嶙峋的肩膀。

“真的,骗您我是小狗,汪汪汪的那种。”

“……”

“您是从哪儿知道,我不是他的。”

老夫人的手有些发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有无限的恐惧。

沉默持续了很久。

最后,老夫人轻声道。

“抱歉,我不能说。”

“没关系啊,不用说抱歉的。”

她变魔术般地掏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羹,递到了老夫人面前。

“尝尝?阿淮做的,我也是第一回吃,错过了可就进我肚子里了哦。”

老夫人的眼里有了不可思议,有了迟疑。

“他……做的?”

这碗羹卖相很好,味道也很好。

老夫人的眼泪簌簌掉入碗里。

趁温热时,一口一口吃完。

耿梨白帮助老夫人洗漱完,将她扶到了床上。

老夫人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缓声道。“你究竟是谁。”

耿梨白任她打量着,眉眼里有光华氤氲。

“抱歉,我不能说。”

*

风雪连绵不断。

庭院里很快积了厚厚一层雪,昏黄的灯光下,白茫茫一片。

耿梨白站在门廊,斜靠着柱子,看着余淮高兴地在雪地里搓雪球玩。

时不时,丢给在旁边堆雪人的余婉怡一个。

余婉怡”啊啊啊“乱叫,然后顶着一脸雪,眯着眼在雪地上摸索着,回敬了一个。

两个人玩嗨了,时不时互相怼一句。

“什么事这么好笑?”

不知何时,余铭走到了她的身边。

“在看两个屎壳郎,推雪球。”

“……”

他往那边看了一眼。

还挺形象。

耿梨白扭头在他的裤腿上拍了一下。“哥你穿秋裤了没,当心得老寒腿。学我,我的命都是秋裤给的。”

要不怎么说霸总就是要形象呢。

这么冷的天气,还是西装配大衣。

哪像她,裹上了余翰倾情赞助的军大衣,这会暖和极了。

余铭被她的欢脱思维给打动了,施舍了一个字。

“没。”

他看着在雪地里打滚的余淮,不知为何,觉得有点不对。

他疑心是想岔。

耿梨白掀开军大衣一角,捉住他的右手往怀里一揣。

“外面负7度,我怀里37度,你自己选吧。”

余铭:“……”

别提,还挺暖和。

他把左手也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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