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和于庸谈完话,换了一身孝服,带着他和郭得胜前往灵堂祭奠一番。

先前他们二人谈了半个时辰的话,彼时林府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此时灵堂内还有十数位客人等候着。

才一见着吴泽,一群扬州有头有脸的乡绅富户,顿时拥挤过来,不住地朝他寒暄打招呼。

众人皆是把身份放得很低,语气极其恭维。

除了称赞吴泽考了金陵院试案首,复又满脸惋惜起林如海来。

除此之外,众人眼睛也不眨,复又谈及家中俗事缠身,忙到晌午才抽出身子云云。

吴泽不冷不热地与他们寒暄一句,继而拱手相谢他们到来。这才同于庸等人进了灵堂。

门外这一阵仗,恰巧被里面的黛玉和鸳鸯等人瞧了个清楚。

她们二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稍微一琢磨,便猜到这会子能如此热闹,必是出在吴泽身上。

吴泽才刚迈步进入灵堂,便瞧见戴着头纱一身素白孝衣的林黛玉。

此时的林黛玉头戴帷幕,垂起螓首带着鸳鸯、紫鹃、雪雁三人,跪在一旁礼谢祭奠客人。

见状,吴泽朝于庸和郭得胜告罪一声,转身便跪到林黛玉身旁。

这一状况,顿时让鸳鸯等人微感诧异。

紫鹃脸现不喜之色,她那双眉毛缓缓皱了起来。偏人家是主子,她倒也不便指责他靠姑娘太近之类的话语。

吴泽往林黛玉的方向靠了靠,以只有二人听见的音量道:“你别忧心,先生的身后事,我会办得体体面面的。往后,万事有我在。”

林黛玉在吴泽跪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马上僵硬起来。

此时听见这番话,整個人不觉放松下来,美眸看着父亲的往生牌位。眼眶一热,檀口微启轻轻‘嗯’了一声。

幸好吴泽听力惊人,否则还以为林黛玉不待见他。

想了想,吴泽又道:“等今日忙完,我有些事情需要同你商量,届时请你往先生内书房去一趟。”

帷纱下的林黛玉,螓首一动不动,十数息方自说道:“好,你的身子没多大事罢。可瞧大夫了?”

吴泽颔首,回以她一个‘嗯’字。

对于从林黛玉嘴里听到关心的话语,吴泽倒也不奇怪。

虽然她心直口快,对待不喜欢的人说话刻薄。可她却又随和善良,这些特征,恰恰是她出于极其敏感的特性。

另一边。

于庸和郭得胜替林公上了香,祭奠一番,二人受了林黛玉和吴泽的一番礼谢后。

郭得胜告辞前朝吴泽说道:“有事可往扬州百户所寻我。”

吴泽点头应下,起身送于庸和郭得胜出了林府,这才折身返回灵堂,和林黛玉继续跪谢前来祭奠的客人。

至申时末,送完最后一批上门吊唁的客人离开。

鸳鸯带着紫鹃和雪雁艰难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双双上前,搀扶姑娘起来。

因是跪了好几个时辰,彼时的林黛玉身体早已没了力气,整个人的重心倒在紫鹃的身上。

众人出了灵堂。

林黛玉想起与吴泽的第一次会面,脸颊不由浮现一抹红晕。

微一迟疑,低垂着眼帘替吴泽介绍起鸳鸯她们。

因林黛玉戴着头纱,吴泽倒也瞧不见,那张颇具绝色姿容的羞赧神情。

鸳鸯等人纷纷屈身朝吴泽见礼。

吴泽点了点头,记下她们三人名字。

瞧着林黛玉娇喘微微柔弱的身子,吴泽因说道:“下次再有不相熟的客人上门,由我出面拜谢便成,你就在屋里好生歇着。”

林黛玉刚想婉拒,想到眼前此人乃自己的未来夫婿,遂作罢。

紫鹃嘴唇翕动几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鸳鸯微感诧异,见林姑娘并无异议,顿生疑虑。

唯有大大咧咧的雪雁万分高兴,六爷倒会心疼人哩。想来他也不会怪自己踹了他的屁股罢。

正在主仆三人心思各异时,汪青柏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何事?”吴泽转过身子问了一句。

汪青柏见林黛玉一行人在,神色略微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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