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调整呼吸,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有..有何..有何为凭。”
自从有人冒充朱三太子骗了弘光朝廷后,江南地区冒充名人之后的事情已经出过好几回了。
所以老者才有此一问。
而若是有天雄军老将在此,自然无需证明。
更有很多的张渚人也可以证明。
卢传廷想了想,是啊。
我怎么证明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呢?
这完全是个悖论嘛!
也不知道父亲的印有没有人认识。
姑且试试吧。
因为没来得及制定自己的印章,所以发布的军令时,都是用的卢象升的印章。
将印章掏出,递给老者。
老者双手接过,仔细查看。
印章是蓝田玉刻成,左侧握手处有一条金色的纹理,印面上字体用的是大篆。
“建斗!”
卢象升字建斗。
老者手抖的很厉害,以至于卢传廷有些担心他把印章给掉下来摔了。
“真的是,真的是督爷的印。”
老者突然挣脱了扶着他的众人,重重跪倒地上。
“老朽徐成梁拜见小督爷,刚刚有眼不识泰山,请小督爷责罚。“
后面的人看徐氏族老都跪下了,必是小督爷无疑了。
哗哗啦啦全部跪倒在地。
“给小督爷请安。”
卢传廷不由的呲了下牙。
这才沦陷多久,都知道请安了,不得不说清军的奴民政策还是有一套的。
底下跪着的人形态各异,有的哭泣不止,好似盼来了救星。
有的满是不屑,跪着也是做做样子。
还有很多人窃窃私语。
“真的是小督爷,那时候听说小督爷招兵还以为假的,小督爷才多大啊。”
“谁说假的,宜兴那边早有传言,说小督爷比老督爷还厉害呢。”
“那你回来怎么不告诉大家。”
“我,我开始也不信啊。”
卢传廷观察的差不多了。
才装着受宠若惊的模样迈步走下台阶。
“哎哟!阿公,您可折煞我了,快快请起。”
然后又朝后面的人大声说道。
“父老乡亲们请起。”
将老者双手递过来的印章收起,卢传廷走回台阶。
“各位请放心,汉家军绝不会负了大家。”
“无锡自今日起,绝不会再落入清军手中。”
“若是有人不信,大可以把辫子留着。”
“我绝不强迫大家。”
“我汉家军既然接手了无锡城,自然是要定规矩的。”
“所以请大家到时候多多配合。”
“大家请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绝不会做出害民之举。”
洋洋洒洒一段话说完,终于将他们打发走了。
回到县堂,继续翻看档案。
这一次是一大堆案件的卷宗。
积年累积没有处理的案子居然多达几千桩。
这太令人感到惊悚了吧。
这岂不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这么多案子都没人管,那犯罪就会变得很廉价。
还谈何治安!
看着一大堆案子,卢传廷也感到头疼,见微知著。
整个大明朝可能都面临这样的问题吧。
他可不是闯贼,打下一块地盘抢完就走。
越早注意到,后面的工作会越容易开展。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
江阴典史陈明遇!
此人没有统兵的本事,却急公好义,不然也不会被江阴城推举出来。
有公心!
他明知接下了江阴城就是必死的下场,他还是接下了。
不畏强权,有勇气!
知道自己没有统兵之才,便立刻请更有才能的阎应元出来主持大局。
不嫉贤妒能,还知人善用,识大体!
能将一城之人全部团结在自己身边。
有人格魅力!
他不会打战是真,但要是有人献上好的计谋他便虚心采纳,并且付诸行动。
有才干!
完美!
天生就是搞司法的!
这种人天生就该造福人民,放在江阴守城,可惜了。
正想着呢,李军进来报告。
“少帅,秦阳求见。”
“嗯,让他进来。”
不一会,秦阳自缚双手,跨进堂内,双膝跪倒在地。
“少帅,属下秦阳特来请罪。”
卢传廷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
“你确实有罪,汉家军取消跪礼,明确写着,除了天地父母,任何情况都不得跪拜,你没有收到通知吗?”
“这。”
明显的秦阳不是来请的这个罪。
“好,秦阳违反军纪,行跪拜礼,记小过一次。起来吧。”
秦阳一时间不知所措,双手背缚着,想爬起来又使不上力气。
一旁的李军将他搀扶起来。
“少帅,我没领会军令,在惠山一役中害死了二十几名弟兄,是汉家军建军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我,我有罪。”
惠山战斗其实并没有出现伤亡,是博洛放火后,秦阳撤退进了山洞,结果出现了缺氧。
睡在山洞深处的二十六名战士不幸窒息而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指挥官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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