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暴起发难,猛的将手中银锭砸向秦守,也不看战果如何,转身一脚踢向三人中看上去最强壮的那名书生。

撩阴脚!

三人皆以为李贺屈服,目光都被十两大银锭吸引,哪里想到他会突然暴起伤人。

“啊!”

“咔嚓”两声,强壮书生倒地捂胯,躬如虾米。

李贺瞬间解决两人,操起椅子就往剩下的小陈身上抡去,呼啸声破空。

小陈反应过来,想跑,却被椅子一下子砸在背上,惨叫一声被干翻在地。

李贺确保两年轻的书生失去反抗能力,这才转身料理秦守。

他转身见秦守捂着鼻子,鼻血从指缝中流出,顿时乐了。

原来银锭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秦守鼻子。

秦守见李贺目露凶光,大惊失色,转身就跑。

可他年老体衰,哪里跑得过年轻人。

李贺追上去,飞起一脚揣在秦守屁股上。

“啊!”

秦守一个酿跄,摔了个狗啃泥。

咔嚓!

街上的虾米又多了一只。

秦守倒地,李贺仍不解气,上前拳打脚踢,拳拳到肉,专挑肩膀、大腿、屁股等肉厚不致命的部位下手。

一边打,一边骂。

“秦守!禽兽!你爹妈没给你取错名!”

“还敢收保护费?还让我孝敬你?!”

“我这就孝敬你!踹死你!踹死你!踹死你!”

“……”

“我本想安稳生活,你们这些贱人非要逼我,说!还以后敢不敢逼我?!”

“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秦守连声告饶。

“逼我!逼我!逼我揍你!特么的贱骨头!”

李贺仍然拳打脚踢。

“哎哟喂!我的老骨头啊!饶命啊!”

李贺又踹上两脚,气喘吁吁。

他打累了,也解气了,转身拾起地上的银子,在秦守衣服上擦了擦血,将银子重新塞入怀里。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郑有才就站在远方看热闹的人群中。

“好你个李贺!”

“当街殴打老人、同窗,你就这样重新做人?!”

“看我怎么整你!”

郑有才窃喜,转身快步离去。

两书生缓过劲儿来,一左一右扶着秦守,夹着双腿,走路姿势别扭,狼狈逃走了。

“呸!贱骨头!”

李贺瞧一眼三人背影,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

“哎哟喂!我的大少爷啊!”

李贺转身一看,却见租给自己桌椅的包子铺老板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一脸哭丧样。

他歉意一笑。

“老板,不好意思,事情紧急,用了你的椅子干架,不过你放心,椅子没坏。”

包子铺老板却是不管李贺递过来的椅子,将椅子放到一边。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打那老者,你可知道他是谁?”

李贺听老板这么一说,微微一愣。

难不成秦守还有什么后台不成?!

可他观秦守衣衫普通,身无长物,不像是有背景之人啊。

“我打那秦守,是因为他收保护费,而且要夺……”

不等李贺说完,包子铺老板哀声打断:“要保护费,你给他不就行了吗!”

“你可知道他那女婿刘三,乃黑蛇帮头目,如今你打了他丈人,他岂会善罢甘休!真是要命呐!”

李贺心中一惊。

“那刘三很厉害不成?!”

“那刘三手底下十几号人,个个都是泼皮恶汉,上个月还打断我一街坊的腿,你一个文弱书生怎对付的了他们……”

李贺通过包子铺老板的话语,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秦守一行的确在永乐坊收保护费,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起来有些复杂,这永乐坊属于黑蛇帮地盘。

可问题是,做文玩古董、舞笔弄墨生意之人,大都有背景在身,没一个好惹的,他们的保护费可不好收。

于是,永乐坊虽然富得流油,但对于黑蛇帮而言却是一个鸡肋,被转手丢给了刘三。

店家的保护费不敢收,也不能收,那就只能收街边摆摊的穷苦百姓了。

穷苦百姓没几个钱。

刘三看不上这点保护费收益,于是又转手丢给了自家老丈人秦守。

秦守虽然仰仗了女婿的权势,却自认为是个读书人、斯文人,对有个黑帮女婿颇为忌讳,也忌讳有人说他收保护费。

是以,李贺昨日草草打探一番,没有挖出这些深层次的关系。

“哎,若非十几年前灾荒年,我全家吃过你李家的粮,岂会跟你说这些。”

包子铺老板焦急劝说道:“李公子啊,你得罪了刘三,快些跑吧,免得一顿毒打,那刘三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啊!”

“我自幼熟读圣贤书,养得一身正气,岂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刘三!”李贺大义凌然,对包子铺老板如是说道。

“虽然不怕,但还是谢谢老板给我解释这些。”

他放三枚铜板于桌面上,抬头看一眼渐晚的天色。

“天色已晚,劳烦老板自行收拾,小生先行告退。”

说完,他快速收拾好笔墨纸砚,将所有东西打包背在肩上,撒开脚丫子狂奔。

他一溜烟跑回家,哐当一声关上房门,取来门栓将房门反锁。

“呼~。”

李贺抵着大门,长松一口气。

隔壁就是衙门,那刘三胆子再大,也不敢追到衙门周边来打人吧?!

一念至此,他心稍安。

他收拾好笔墨纸砚,将所有收获倒在桌面上,铜板哗啦啦铺了满满一桌子,其中还参杂着少许银色闪光,以及最耀眼的两锭大银子。

李贺数了许久,才把今日收获清点完毕,心中欣喜。

“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二十七两银子!”

二十七两银子,足够吃两三年之久。

当然,花两三年的前提是省吃俭用,不买肉,不买好衣服,更不用说下馆子、逛青楼。

不过,就算他敞开吃,二十七两银子也够他吃四五个月了。

“这下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李贺转念想到秦守,不由眉头微皱。

打了秦守,永乐坊是去不得了,代写书信这一谋生手段也无法继续,日后还得防备刘三找麻烦。

事至于此,但他并不后悔殴打秦守。

那秦守恐怕是早有预谋,想要夺取他的银子。

他清晨戏耍郑有才时,秦守等人便已在摆摊,却并未上前索要保护费。

而是等到黄昏时段前来,想要将他一天的收获全部抢走。

永乐坊的保护费规矩,只是一个说辞罢了。

可以想象得到,今日若是真答应了他们,交出钱财,那么日后的压迫将源源不断。

毕竟压迫这种事情,只有零和无数次。

“哎~,得重新想个搞钱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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