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楼梯下去,迎头便又遇上了另一行人。

为首的有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今晚宴会的主角,汪宋汪市长。

另一人高大魁梧,军装军帽军靴,肩章缀三颗星,腰间别一把手.枪,走路大刀阔斧,一身的匪气,一看便知不好惹。

他稍一顿步,后面跟着的卫兵立刻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

“……孟大帅?”正抓紧时间与他商谈一些事宜的汪市长慢了半拍刹住脚,转头见他停下,疑惑的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身着月白长衫的贵公子缓步从楼梯上下来。

经过他们时,也与旁人一般,叫了声“孟大帅”。

但与旁人有所不同的是,他没有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候孟大帅一行人先走过去,而是径直绕过了他,往他身后整齐的卫兵队列走了过去。

卫兵们没得大帅命令,却极为自觉的纷纷往两旁散开,似分海般,拥挤的楼梯口瞬间开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盛月白视若平常,从其队列中穿行而过。

直到盛月白背影已经汇入人流里瞧不见,孟大帅仍还站在原地。

汪市长此时没再喊他。任谁都能瞧得出大帅此刻心情不太妙,谁敢这个时候跑去触他霉头,那真是不想要命了。

队列里有一半大少年轻手轻脚的往后退,转身就要溜走。

“孟雁秋。”

少年吓一跳,登时被定在原地,老老实实挪回来,不敢走太近,隔着一臂的距离,低眉耷眼的喊:“父亲。”

孟大帅一看就不是慈父,跟儿子说话也与带兵差不离,训斥道:“谁许你乱跑的?”

“我……我想去找虞思去。”

孟大帅目光锋锐的锁定孟雁秋,令人无所遁形,孟雁秋头都快垂到了地上,才听他爹道:“老实点儿,别又去惹他。”

孟雁秋松了口气,乖巧道:“知道了,父亲。”

方才的廊上早已经没了人,宴厅里换了支舒缓的曲子,明亮的顶灯已经关了,换了昏昏暗暗的盏灯。

盛月白寻了一圈没见着盛月婉,去问经理才说,盛老板方才已经走了。

虞思“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姐姐都不知道我们来了!”

虞思顿时忧愁起来,“那咱们怎么回去呀,外面天都黑了,还有黄包车吗?”

“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黄包车啊!”

孟雁秋最爱看盛月白热闹,眉开眼笑晃过来凑热闹,“马上都要宵禁了,哪儿还有人在外面到处跑。”

“孟讨厌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你们家盛先生。”孟雁秋装模作样伸手往外探了探,“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刮到这儿来了,不是一贯看不上咱们这些俗人办的宴吗?”

虞思生气道:“要你管!”

“不要我管啊。”孟雁秋叹了口气,“原本想着顺道送你们一截,既然不要我管,那我只好一个人坐车先走了。”

“不送就不送。”虞思雄赳赳气昂昂就要往外走,“我们自己也能回去,谁稀罕你的车。”

孟雁秋点点头,转头就跟身边的司机说:“我听说最近上虞不太平,好几个女学生莫名其妙失踪了,你听说了吗?”

卫兵不明所以,老实说道:“是有这个事,汪市长方才就是和大帅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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