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折折本来不爱吃五花肉的,因为里面有肥肉,但林挚做得很好吃,对于她这样挑嘴的人来说,一点儿也不腻。

这两人吃饭的时候,林挚也是不说话,姜折折就有些尴尬,主动跟他说话,“林挚,那啥,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林挚抬眸,神色冷淡,“要钱干嘛?”

其实姜折折是有零花钱的,不过不多,她想着,家里这么穷,是不是可以拿点本钱出来做点生意,但转念又一想,现在好像不准做小生意买卖,要被举报的,所以话音一转,就道,“我想买件衣服。”

林挚继续吃饭,“家里没有布票,还有,你的衣服是我的两倍,前儿你还跟人换了件,你是真的没有衣服穿了吗?”

姜折折只好道,“那好吧,等以后咱们家有钱了再买。”

原主可能比村里的其他姑娘会多几件衣服,但在姜折折眼里,真算不上什么,而且很多都土得要命,要是让她出城,她都不捎穿的。

吃晚饭还是林挚去洗碗,之后就叫她去洗澡,他已经帮她把水提到了洗澡房。

平常是她自己提的,可能是今天她说不舒服的原因。

姜折折朝他甜甜一笑,“哥哥你真好。”

林挚没理她。

姜折折也不在意,找了衣服美美地洗了个澡,但是回来看到林挚的脸又有些发黑。

她不由问,“怎么了?”

林挚指着炕上的席子,问,“你流血了?”

姜折折脸一红,“这是经血,那个,我明天洗。”

林挚没说话,过去把席子掀了下来,拿了出去洗。

姜折折跟着出去,“席子洗了,我们晚上垫什么啊?”

“有床单。”

“哦。”

姜折折他拿了刷子把席子里面都刷了两遍,不由感慨,真是个贤惠居家好男人啊。

这一晚相安无事。

第二天,林挚早早去了上工,早餐给姜折折留着,是两张烙饼。

这烙饼烙得好香啊,姜折折两张饼都吃完了,都吃撑了。

中午的时候,听邻居说,今天队里去挖沟渠,拿下面的泥来当肥料。

社员们就挺忙的。

不过到了晚上,却是出了个新闻,说是队长的女儿跟一男知青看对眼了,两个人在玉米地里亲嘴呢。

哎哟,挺劲爆的啊。

要知道这会儿民风保守,讲究个人作风,就算是合法夫妻,走在大街上牵手,那也是要被人批的。

现在的那两个人还不是夫妻呢,连情侣都算不上。

等林挚回来,姜折折就赶忙问,“那个知青跟队长女儿被抓包了,会是什么处理结果啊?”

其实如果两人是正常处对象的话,这些亲密举动真没什么,但她知道,现在跟后世不一样。

林挚眉眼冷清,“结婚。”

哦哦,那只能结婚了。

如果是别人,唾沫子都给她淹没,但现在是队长的女儿,就算是说,也只是在背后说。

其实,就算再怎么民风保守,处对象的时候,情浓时也会情不自禁,拉拉手什么的。

谁没有呢?

不过没有被抓到而已。

林挚看了她一眼,“那些事,只能结婚了才能做。”

姜折折点点头,但又觉得不对,“如果,我是说如果,结婚之后,发现那个男人不举呢?”

说完接触到林挚陡然变沉的脸色,她忙补救道,“就算那时候才知道,也可以离婚的呵呵呵……”

林挚道,“折折,你这脑袋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要是没事做,我给你拿两本书,你看看书,练练字,写写作文。”

确定是有一丁丁无聊,“可以的。”

“多看书,明理。”

林挚又是加了一句。

姜折折觉得他在内涵自己。

不过,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

村东头知青所。

李东越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到了知青所,刚才凑在一块说话的知青看到他回来,马上就停了话题。

平常跟他相熟的马见文走上前,问,“怎么样了?”

李东越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些笑容,不过笑容不达眼底,“队长同意我跟晓敏的婚事,婚礼就定在下个月五号,你们到时候一起过来喝杯喜酒。”

大家倒吸了口冷气,平常性子比较泼辣的高悦站了出来,兜头兜脸地问,“李东越你真想好了要娶那个村姑?你跟她结婚,你的户口就会留在这儿了,你以后不想回城了?”

大家都是知青,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平常相处也会有些摩擦,但大家都是日夜盼着回城,有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在这个地方,他们是外来人,村民会排斥他们,他们只有自己报团,团结在一块,互相帮忙。

所以听到李东越要跟一村姑结婚,很多人都不能理解,都替他觉得委屈。

下乡的时候一腔热血,为了国家的伟大事业做建设。

但那腔热血在一日日地劳作之下,吃不饱穿不暖之下,回城无望之下,消失殆尽。

李东越扫了大家一眼,是一张张带着疲惫沧桑的脸,他叹了口气,“我跟晓敏是真心相爱的,留

在这里也无妨。”

“相心相爱?你在开玩笑吗?你是高中生,那个村姑不过是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一张嘴就是乡话,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她哪点配得上你?”质问的人还是高悦,她的怒其不争之情溢于言表。

“高悦你别说了,其他人也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谁劝我都没有用。”说完,他就进了屋,显然是不想再交谈。

看着他的背影,高悦气得不行。

宋欢妍就拉着她,小声道,“算了高悦,李大哥比我们年长几岁,他做的决定,我相信他是深思熟虑过的。既然他做了决定,我们就祝福他吧。”

有个戴着眼镜一直没说话的男知青,却是目光闪烁了下,他突然笑了笑。

大家转而看他,“贺百年你在笑什么?难道你也想娶一个本地女人?”

贺百年呸了一声,“别扯上我,我对村姑没有兴趣,我是说,这事估计没有这么简单。”

李东越已经下乡几年了,年龄比他们大,下乡的经验也比他们要丰富,确实如宋欢妍说的那样,他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能做出这样的牺牲,他谋求的肯定很大,比如,回城 。

贺百年知道,每年公社都有知青回城名额,分到各生产大队也有一两个。

如果李东越是求的这个呢?

靠表现分争取不过来,那就娶了队长的女儿,到时候队长拿到这个名额,他会不给自家女婿吗?他不想自己女儿当城里人吗?

所以要他说,这李东越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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