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爱卿,考虑的如何了?”

武顺帝精准的找到万珩翊那间牢房,准备问个清楚。

他走近了才看到,脸颊埋在一片殷红之中的万珩翊,早已经失去了意识。

“谁干的?!”

武顺帝直接无能狂怒。

“是你?”

他找了一圈,最终伸食指点着关川骛的鼻子骂道:“是不是你!”

“是我什么?”

关川骛站起来,盯着武顺帝的脸。

这脸好生让人厌恶,一副尖酸刻薄相。

“万大人盼着陛下来,他高热惊悸,口中喃喃的还是为大业效忠,试问陛下为何晚来?”

此话一出,大伙都懵b了,关川骛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这事儿就是说,怎么还反客为主了?

关川骛自个儿心里也没底,因为他确实不知道皇帝晚来了没有。

不想此话一出,皇帝真就面有愧色。

瞎猫是真的碰上了死耗子。

“朕晚来,是因政务繁忙........”

“皇上,”关川骛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开始表演,扑通一下子,两个膝盖砸在枯草上,声泪俱下,“万大人气息奄奄,皇上怎么能置忠臣于不顾!”

“好,好,”武顺帝以前一介武夫,也没当过皇上,自然也没见过这么能演的流氓,所以难免心生愧疚,忙安抚道,“诸位稍安勿躁,那万爱卿是何意?”

“万大人曾把此事托付于草民,”关川骛懒得跟这王八蛋计较礼节,干脆站起来,“万大人,是整个前朝最得宠的权臣,明事理,有大义,一秉笔能敌百万师,他愿意归顺,前提是同住一厅监牢的权贵也官复原职。”

徐祐之把话听进去了,看着皇帝跟关川骛相立而谈,思来想去,还是让万珩翊拿了实权最好,假如往后都是刑部尚书,还要花时间去谋高位,实为不可。

“皇上,”徐祐之演起来也是声情并茂,丝毫不逊色于关川骛,“皇上,臣在内阁摸爬滚打多年,时而内政明晰,时而又感觉在混日子,而此两种情境均取决于内阁首辅的手段,若首辅璀明如万大人,陛下这江山能守百年可不是玩笑话。”

“真是如此?”

武顺帝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群旧山河的权臣们不但不骂他,还给他支招儿。

行!这些权臣能处嗷!

武顺帝一高兴,当即让他们官复原职,原本的刑部尚书万珩翊,也扶成了内阁首辅,沈丹虞不想一脚迈进六部的火坑,还是照旧做大理寺卿,守好本分。

捎带着,也把一言不发的陆青鸾给转正了。

这群旧山河的权臣们感激涕零,连最不愿诈降的陆青鸾都挤出了几滴眼泪。

关川骛见此情景,正松了一口,想坐下歇会儿的时候,皇帝望着他发问:

“你不想为自己谋个官做?”

这一回给他整的吓一跳,往后一撑,差点儿把腰给扭了。

关川骛:“?”

皇帝见他没说话,一脸打小儿就聪明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都有官做,刑名师爷可不是官。”

“噢,”关川骛拍拍脑袋,见皇帝蠢成这样,心里竟还真的生出些愧疚,“………将那没人要的刑部尚书给了草民,便是草民人生一大幸事了。”

“好,”武顺帝欣然应允,“此后你便可以搬出万府,自立门户了。”

“不,”关川骛敏锐地抓住了皇帝的弱点,直言拒绝,“草民这条命,是万大人给的,草民是生是死,都得围着万大人转,伺候他的起居,给他做师爷,若是陛下叫草民自立门户,草民可不能要这刑部尚书!”

噢嚯,沈丹虞闻言差点笑出声儿来。

不愧是万珩翊手把手教养出来的管家兼师爷出,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的是一套接一套。

果真,甚至连官场都没进过的二八大杠子皇帝,被这场精美的表演,整的是心服口服。

“可真真儿是主仆一心,那好哇,都依你,只要你好好的为朝廷卖力,便可升官发财,不……”

武顺帝说着话,就感觉没有天子的威望和文采。

不能说跟天子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这下,又跟武顺帝当初打败陆青鸾的精锐部队似的,蹲在土坑子里头,对着自己的心腹手下们威逼利诱,许下钱财名望,唆使那些个地痞流氓使出下作手段。

今日里头看了诸位前朝权贵之间的感情与文采,才发觉自己颇有些来了朝廷做强梁的意思。

“那如此,诸位爱卿今日即可回府,可在府内清闲几日,再来拜会文武百官,真归于顺,也是要有仪式的。”

“臣等恭送皇帝。”

武顺帝一出来,老早就守候在旁侧的御前宦官杨忠喜紧着忙着来问。

“陛下此行如何?”

“官复原职。”

武顺帝讲话一笔带过。

“啊?”杨忠喜惊得差点把拂尘给掉地下,“这些前朝反贼就,就就,放了?还官复原职?”

“你哪儿知道,”武顺帝坐上轿子前说道,“狼的嘴里能白白的被抢了肉?这一个个儿的,都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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