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便在这里断了。

跟在后面的白堇和即墨听寒显然也认出了那坛盖上的传送法阵。

即墨听寒当即便跪了下去,“此番是臣过错。”他低着头道:“请帝君降罪。”

从理性上来说凤昀知道此事与即墨听寒无关,但从感性上来讲却忍不住迁怒。

“等找回岚儿再说吧。”

凤昀站起身神色淡淡,没说罚他,也没说不罚他。将那酒坛交给白堇,吩咐让她去找玄天宗人问这酒坛归属后,便朝后山进去。

虽然单向一次性传送法阵的落点难以判断,但也不是丝毫没有根据。

凤昀触摸到那坛盖时,便特意观察了一下它的材质,再通过阵法上残留的灵力波动,反向推测出阵法能够传送出的最大距离。

左右越不过这积云山脉,若实在找不到,把这山翻了就是。

凤明澜醒过来时,脑袋晕乎乎得疼,险些以为自己又穿越了,摸了摸身体才放松下来,还好,还是毛团。

个摔,一点都不好!

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酒坛子,凤明澜就一阵来气。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自家爹在意的那颗树下有什么,挖了一半发现只是个酒坛子后,便没再继续,打算把土填回去。

结果填的过程中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突然白光一闪,人就换了个地方。

而是因为被传送过来的地方太高,凤明澜观察地势时不慎踩到一块松动的岩石,又从高处滚了下来,撞到脑袋后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就是现在了。

距离他摔下来大概过了有一段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

凤明澜抬头望天,试图通过月亮或者北极星的位置辨认一下方向,很快发现天空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星星,月亮更是毫无踪影。

要不要这么惨啊。

凤明澜有些泄气,蹲着坐了一会儿,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至少先找个挡风的地方吧,是到午夜了吗?感觉好像越来越冷了。

后脑勺隐隐作痛,但不严重,还能忍。凤明澜试探着动了动翅膀,想试试能不能飞,结果险些被疼得飙泪。

应该是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撞到哪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翅膀不能动,只能用走的了。

凤明澜四下看了一圈,只觉得每个方向都是一样空旷,看不到半点遮挡物。他凭着感觉挑了个方向,慢慢朝那边过去。

此时此刻,凤明澜只庆幸还好这里温度够低,积雪多半都已经化成了冰,覆在表面的并不厚。

否则他怕是要像刚来玄天宗时那样,一脚踩下去直接没顶,走都没法走。

凤明澜朝前走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自己留下的脚印,以确认自己是一直在走直线。

穿越前,凤明澜曾偶然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说人和动物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会无意识地将直线走成圆圈。

虽然凤明澜这时并没有被蒙住眼睛,但他前方没有能够辨别方向的参照物,与蒙眼也没太大差别,便需要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脚印,以确认自己没有偏离方向。

这个过程是极为枯燥的。

以防心态崩掉,凤明澜边走边活跃大脑,思绪乱飞,漫无边际地想些有的没的。

他这次突然踩到传送阵,昀爹肯定急坏了。这么久没找过来,要么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一时半会儿破不开。要么就是找不到方向,没办法判断他在哪。

拜托狼崽帮忙拖住昀爹注意力的事情肯定露馅了,不知道狼崽有没有被他连累受罚。

这蠢狼被他连累背了那么多次锅,脸皮厚如凤明澜心里也开始有点不好意思。

回去好好跟他道个歉吧。

但愿昀爹别罚得太重才好。

凤明澜边想边走,忽然停住,觉得有些不对。

刚才,这里有这么冷吗?

一股冰凉至极的阴寒之气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沿着经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像是连骨髓和血液都冻住了一般。

凤明澜本能地抱紧自己,缩成一团,试图抵御那股寒冷,却依然觉得自己似乎快要冻僵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热气在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覆盖在血骨表面的冰霜。

这是要冻成活体冰雕吗?

“啾……救……”

呼救的声音刚聚到嗓子就散了,凤明澜这才知道,原来人冷到极致的时候,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

凤明澜迷迷糊糊想着,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似乎有一双手将自己被冰冻了大半的身体托了起来,放进怀里。

冻僵了的身体本能地汲取着外界的温度,暖流入体,凤明澜朦胧睁开眼睛,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意识便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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