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饭后,约莫到入夜都要就寝了,容湘敲响了牧荣淳的房门。

“进来。”刚刚脱了鞋子准备上榻的牧荣淳意外地瞅着进门向他走来的少女。

“这个给你,随时带在身上,算是个护身符吧。”容湘走到跟前拿出个三角形的黄色符纸递过来,想了想又道,“这段日子你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家温书练武,如有不懂地说与我听,我来给你解释。”

“……出了何事?”牧荣淳接过符一顿,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你只管好好学习便是,其他的无需多管。”容湘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前少年的头,揉完了才想起这可不是十二岁的凤凰,而是复国做过皇帝的那个宴帝。

反倒是牧荣淳,虽略感不适,却没有躲开,听到这话他也不再多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早些睡吧,我走了!”容湘眸光转柔,没有被躲开,这显然是件让她高兴的事。

门开了又关,牧荣淳坐在榻上摩挲手中的符纸,护身符?假阿姐去庙里求的?没听到她这几天出去啊!而且,假阿姐掩饰得当的眉宇间,还是能窥见几分忧虑,她在愁什么?

这让他有些想不通,以假阿姐逃亡路上的本事,有什么能让她忧虑的呢?

回到自个儿房间的容湘却是不知牧荣淳的这些疑问,她盘腿坐在被褥中间,叹了口气揉起略带疲色的眉宇。

“凤凰啊凤凰,我该怎样才能保护好你呢?”

“这该死的七胡乱世,什么乱、伦、男、宠、强抢少男可谓司空见惯,再加上景国男人素爱涂脂抹粉……这样的环境下,我该怎样才能保护好你啊!”

最初决定逃亡带着牧荣淳的时候,容湘就开始安排逃亡所需的一系列东西,什么代步的车马,逃亡路上的食物,逃亡后的安身之所等等,她花了八年的时间来谋划这些。

在牧荣淳还小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孩子未来容貌出众,那时感叹他不愧为古代倾国倾城十大美男之一,也甚为担忧他未来的处境,若宴国未灭,他作为高贵的嫡出皇子、大宴的重山王,自是无人敢欺辱,更无人敢将他充作男、宠之流。

但……大宴亡了,没有权势做依仗,又没有绝对的实力,在牧荣淳不过十一二岁的时候,如斯长相的他,这个年代早就疯魔了的人怎么可能放过呢?

就是顾虑到这些,她一开始决定安身之所的时候,就压根没有考虑过相对来说更加安全的富人聚居区,即便她有能力买来一幢宅子,也从未有这个打算。

他们虽然是大宴的公主和皇子,可大宴被灭后的他们,却连平头百姓都不如,便是她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也无法保证能护着牧荣淳安全成长到足以用实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这个年代……真的很乱啊!

容湘心中本就一直忧虑着此事,因此才一直不愿让牧荣淳离开后院到前面去,但这些她根本无法向他直说,他们到鉴康城都这么久了,这孩子还是会做那些噩梦,她又怎敢与他说这些?

可今日那明显出身世家的主仆二人,却看到了凤凰,她不会侥幸地认为他们未曾看清凤凰的长相,从而自欺欺人地以为不会有事,她宁愿此时多虑了想些应对之策,也免得凤凰遭罪。

这孩子既然被她带出来了,那么她就会保他平安长大,由他自己去选择想要的人生。

容湘又叹了口气,盘膝坐好,以五心向天之势准备打坐:“罢了,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努力增强实力,保证有那个资本好好保护他吧!”

按照识海中的经络运行图,她调动丹田内的灵气按其路线开始在体内循环周天,一圈又一圈,以她的房间为中心,四面八方的灵气聚集而来,自她体表向内渗入,使得她周身像是笼上了一层白雾般的光晕,照得她面目一片模糊。

没错,她正在修炼,此时已有炼气十二层的修为了,若非在叶城时需万分小心,如今的医馆白日里又离不得她,怕是这进度还能更快些。至于功法什么的,都是她自那个意图夺舍的修真女处得来的,随着修为的提高,她也陆续修炼了些小术法和简单的符篆什么的,例如清尘术、五行之术等等。

今日她给牧荣淳的那个护身符就是她自个儿以血画的,作用只在于示警,让她知晓佩戴之人有难,至于复杂一些的……呵呵,她现在还没那个本事画出来。

平日里担心牧荣淳和牧荣勇会被吓到,她一直不曾用过任何术法,实际上她每次出城采药的时候都会练练手,只是次数不多,再加上又未曾实战,故而自觉不怎么厉害,也很是不满意。

灵气循环着冲向容湘体内的那层屏障,也不知冲击了多少次,那屏障才轰然破碎,紧接着大量的灵气如脱缰野马般冲入她的经脉,盘坐的容湘嘴角溢出鲜血,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这些灵气在粗暴地拓宽她的经脉,而她本身的灵气则被牵引在后面,努力做着修复工作,奈何破坏的速度远超于修复的速度,理所当然的,她要承受的痛苦就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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