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更重要的事,就没必要继续消磨时间了。

白见俞重新环视场地,确认还留下来的所有人他都对话过,于是托亲卫打了声招呼,转去后侧。

周围再没有其他人。白见俞安心等候接送的飞梭抵达,将光屏挪到一个隐蔽的位置,从加密文件夹里拖出几个早已打包好的文件。

白见俞:【文件.zip】

白见俞:【文件.zip】

白见俞:【应该差不多了,按编号一点一点放给他。】

jin:【好】

回答得简洁又干练。把任务下放给他,白见俞放下心来,却突然又收到两条消息,【jin】发来了一个压缩包。

jin:【直播里的所有恶意弹幕。用户编号+内容。老密码。】

白见俞:【谢了】

光屏闪烁了一下,没有了动静,Jin的联络方式诡异地消失在他的通讯录中,聊天记录全部自动清空,直到下一次,Jin再来找自己的时候才会显示。

白见俞用密码解压了文件,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Jin的记录按时间依次排序,还将路彦匿名发的内容单拎出来,另外制作了一份文档。

关上界面,白见俞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出了一口气。

他早已不为恶语所动,但看着不堪入目的语句,依旧会感到一分不适。

*

与会者三三两两,逐渐散去,钟皑转过身,混入离开的人流中。

今天他本可以不用来。

原本葬礼上最闲的就是死人,更何况自己悼念自己,听起来总觉得有点阴间。

近日连续奔波,这一日足可称得上一次小小的休憩,他可以漫无目的地放松下来,就像享受一个真正的假期。

他本可以不用来。不知为何,他还是来了。

来宾人来人往,有意放低音量交谈,喃喃的低语汇聚成场地模糊的底音,开始时钟皑站在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伪装齐整。他压低帽檐,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径直望向台上。

细雨弥散在空气里,气候湿润温和,有时根本不像是下了一场雨,而像细小的水雾在漫无目的地颤动,不期然与衣物相逢。于是布料里蓄满了潮湿的水汽,发尾发丝上都沾着盈润的光。

是白见俞的环节,他在台上演说,悲情又深情。

嗓音被水汽荡涤清澈,雨雾一视同仁地打湿他的睫毛,他眼前闪着些许亮晶晶的东西,乍一看竟如同情至深处,眼里闪烁的泪光。

更往远处,无边青草连绵不绝。

高潮部分,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他的发言动容。

拢在这种温馨而哀伤的氛围下,钟皑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全世界只剩他和不远处站着的白见俞,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当这种错觉产生时,他眼前重叠拥挤的人群、临时搭建的场地,以及场地前方静静躺着的棺木,甚至于无边无际的细雨都不见了,无限的青草地上,只站着他和白见俞。

浊世沉沉,他们是唯一的旁观者。

他心里回荡着一种奇怪的情绪。

一方面,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白见俞的讲演惑动了,代入了,作为一名完全不谙内情的局外人,全身心沉浸在这场狂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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