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绚仿佛回到了昨夜,这同样是邢秩的问题,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是故意的。”

他是在算计祂——对他献舍的执着程度。

吾绚并不知道自己对于一个神而言,有什么吸引力。

黑暗中的声音发出一道轻蔑的气音,似笑非笑,听上去居然真的有几分邢秩的意思。

空间里蓦然间沉默了下去,顶上金铃依旧胡乱响着,没有停歇的意思,好几道经幡都落在了吾绚身上,可他不知道的是,庙里的红烛摇曳多情,照在脸庞的轮廓上,显出了几分乖巧感。

这时候睁开的灰眸都展现出平时没有的神采,望久了真的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然而他连最基本的焦距都没有。

“听话就好,只要你听话,”邢秩面无表情得说,“你难道就不在想再看看太阳吗?”

吾绚动了动唇,表情似有松动的迹象。

“也可以看到很多其他的东西,”邢秩目光四散开来,扫视着吾绚的五官,犹如自己的所属物,最后停在那颗黑痣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和现在其实差不多。”

光是看着邢秩还是不太满足,指腹轻轻点在那颗痣上,皮肤体会到了冰凉刺骨,彻底唤醒了吾绚的记忆。

“明明这么害怕,还叫我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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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雨下得很大,吾绚跑得很快,仿佛不怕死一样,鞋子都掉了一只,破了皮也不痛不痒的感觉,好几个行人都被吓了一跳,又找不到人骂,只能不了了之。

他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东西,摔了的一身伤,体力逐渐消耗下去,然后被一样东西绊倒跪在地上。

那是邢秩第一次被唤醒,他是邪祟的神,小孩正正好好跪倒在他面前,害怕得抖动着,他只要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个小瞎子,身上的伤口无比可怖,随着雨水留在地上。

他是可以就此解决掉他的。

只是那小孩愣了足足五秒,然后往前爬了爬,拿手够着他,实际上什么都没碰到。

“你是我的神明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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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在脸颊上传来,烙印发着烫,吾绚却激起鸡皮疙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但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咬了咬牙,却抓了个空,什么都没有。

邢秩恢复到了那副诡异的嗓音,贴在耳边,“你要是能看见了,不就能重新进入玄门了,还有你的父母,吾姜他可不会放过你的。”

吾绚反倒是笑了起来,意有所指,“您不亏是神明大人,我的一切都瞒不了您。”

“是吧,你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就看你愿意吗?”

吾绚眉眼一弯,张了张唇刚要说话,就被捂住了。

“想清楚回答哦。”

门外猝不及防传来一阵敲门声,听上去还有好几个人在,邢于磊率先闯入,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就呆滞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绚哥,你没事吧!怎么就成这样了?这些村名也太可恶了,这手都成了什么样子!气死我了。”

吾绚堪堪从地上站起,身上虽然狼狈不堪,但怎么都让人无法移动开视线,他影藏的很好,宽大的嫁衣袖子下,纤细的手腕遍布捆痕迹,一圈又一圈。

邢于磊好不容易移开自己的视线,他忽然知道这邪神为什么要选择吾绚了.......

“你们进来的时候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影子或者走尸都可以。”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宣哥你一个人在这里。”邢于磊语气诚实。

至于邢于磊后面的几人,水平层次不齐,纷纷开口。

“难道是邪神真的出现了?!着要是真的话,我们岂不是都没了。"

“那怎么回事,这个场太难了吧,我,我想回家了。”

“光是走尸和那些村名就够难的了,我能不能退出啊,我忽然觉得家里的秘术也是可以传承的。”

人群中传来一道冷静沉稳的声音,邢秩走了出来,“可以,回去就说我批准了!”

刚才嚷嚷得最凶的几个立马闭嘴了,表情都快哭了,“邢局,我们就是害怕随便说说的,您别当真,就算真的有邪神在,以您的水平也能立马出手解决掉!”

“我天啊——” 邢于磊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声唏嘘了一句。

转头就看到吾绚在脱.衣.服,那身嫁衣毫不留情的扔掉在地上,“是我不小心摔的。”

淡淡的一句解释,偏偏还没人可以出声呛他,毕竟吾绚表现足够好了,换做是他们的话早就奔溃了。

可夏列他们就不这么想了,语气嘲讽,“瞎子就是没用,这点事情就被吓成了这样。”

吾姜拉了拉他。

一行人往外走去,邢于磊绘神绘色形容着自己的高光时刻,“这个邪神庙外面锁着这么粗的锁链,这些人真的是疯了!我就一脚踢了上去,没踢进去嘿嘿。”

到现在他的脚指头还痛着呢。

吾绚感受着心跳逐渐恢复到平稳,问道,“然后呢?”

“我没能踢进去,听里面没动静,当时就急了,然后是老师拿到了钥匙过来。” 邢于磊这个不敢编。

“你们老师?”吾绚像是不经意间的开口。

得来他肯定的回答,吾绚就不问了,说多了反而可疑。

能有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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