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遥摇了摇头:“今晚是花魁之夜,我答应芍药姐姐要帮她的。”

花魁之夜,是风满楼最赚钱的项目之一,十位花魁会载歌载舞,一一表演,而堂下宾客则会竞拍,以求与花魁共度良宵。

听完这话,殷罗连连后退,差点将身后的茶壶撞倒:“你你你,你要卖身?”

路知遥抬腿就给了他一脚:“你才卖身呢,不过是跟客人吃顿饭喝杯酒罢了。”

殷罗定下心神,皱眉道:“那你可小心给人占了便宜。”

“真拿我当娇滴滴的小师妹了?”路知遥晃晃拳头,挑挑眉,“这三清镇,有几个打得过我?”

殷罗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当即放下心来:“你怎么跟师叔一样爱挑眉了?那我明日再来接你。”

“谁跟他一样?”路知遥将他一推,“快走吧你。”

戌时,三清镇的夜集缓缓拉开序幕,风满楼所在的街道张灯结彩,男女老少都想一睹花魁的姿容,纷纷涌在风满楼楼前。对面的茶馆也因此人声鼎沸,老板收钱收到嘴都合不拢了。

路知遥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她今日身着红底烫金舞裙,裙摆绣着数只姿态各异的仙鹤,与她演唱的南应民谣《云中鹤》相得益彰。朱砂点绛唇,眉间一点红,花魁的妆容让路知遥更显明丽动人、风韵无限。

一曲终了,人潮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还不断有人扔彩头上来,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控制。

接下来,就到了竞拍环节,出价最高者可与路知遥共饮佳酿。三清镇百姓虽比不得内界富有,但在陈县令的经营下,日常温饱已不成问题,还出了许多富户。因此,与路知遥饮酒听曲的机会很快被炒到了一千两银子。

芍药姑娘眉眼里都是笑,冲台下喊道:“还有比一千两更高的吗?”

出价一千的公子摇了摇手中折扇,满脸志在必得。

“那便恭喜黄公子......”

“我出五千两!”这时,一个男声打断了芍药姑娘,引得全场一阵哗然。就连路知遥也心道,直接从一千两蹦到了五千两,这人未免也太纨绔了吧。

可当人群为他让出一条路来,路知遥的心跳仿佛停了半拍——那人竟是笑意盈盈的谢康!

星夜璀璨,灯火摇曳,眼前的一切慢慢模糊起来,唯有谢康一人是真切的。路知遥心如擂鼓,直到芍药姑娘为她换衣裳时,她还一边傻笑着,一边骂谢康有病。

“谁有病?”芍药姑娘不解。

路知遥没想到会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尴尬道:“没谁,这我口头禅。”

芍药姑娘轻笑一声,在她的腰带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你是在想谢公子吧?”

“没有!”

“脸都红了,还说没有?”芍药姑娘啧了一声,“谢公子为美人一掷千金,还又英俊又灵力高强,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男人?”

路知遥的脸更红了:“芍药姐你别乱说,我和他就是师侄与师叔的关系。”

“他看你的眼神,可一点不像师叔看师侄,倒像是在看心上人。”

“有吗?”路知遥低声呢喃,抬眼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你觉得我还要再添些胭脂吗?”

芍药姑娘笑着摇摇头,心道女为悦己者容这话果真没说错:“不用啦,你已经够漂亮了。去吧,别让谢公子等太久。”

“好。”路知遥说着就要起身,芍药姑娘却又往她身上撒了些粉末,后者向来不喜欢太过浓郁的味道,皱了皱鼻子道:“这什么东西?”

“我私藏的香粉,”芍药姑娘坏笑道,“万一谢公子想一亲芳泽呢?”

路知遥两颊瞬间发烫,嗔道:“芍药姐你好没正经!”

从二楼到三楼,不过数十级台阶,路知遥却磨磨蹭蹭走了许久,脑海中一直闪现着谢康那贱兮兮的笑容。可恶,平日里也不是没跟他一起吃过饭,怎么现在自己竟如此扭捏?

想起今早与殷罗的谈话,她突然愣了一下,如果谢康真的要乱来的话,她打不过啊!

现在退钱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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