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赫望着巫夏她一脸不知所措,低眉敛目,好像有几分心虚。

手里的那个玉牌子亮了一下里面传出一道男声:“小夏?”

巫夏攥得指尖发白,跟做贼一样说了几句。等那边不再出声,陶子赫才上前几步,把秋雨扔到她床头汤药直接递到她嘴边:“喝了。”

她悻悻的:“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他晃晃碗里面黑色的汤汁沿着碗沿飞快转了一圈,形成一个小漩涡。

鼻尖充斥着清冽苦涩的草药味,巫夏抱着手臂连连后退顽强摆手:“拿走,我明天就好了。”

白皙手臂托着药碗粗暴地送上前去看架势是要直接灌倒她嘴里。

巫夏觑他一眼觉得手有些冷干脆接过碗捂手。

“你把我带回来的吗?”她闲得无聊吹着汤汁问。

“你的剑把你带回来的。”他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倒也大方,“衣服倒是我替你换的。”

巫夏一言难尽地揪揪衣襟眼神幽怨“没对你爹起什么邪念吧?”

陶子赫面无表情:“太平、太小,没看头。”

巫夏背过身,偷偷掀起看了一下,挺就完事!

“咕噜。”

突然,代表着某个器官饥肠辘辘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

巫夏虚弱扶额,“那个我好像有点气血不足。”

“药喝了就好了。”

“我需要吃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陶子赫一动不动巫夏委屈无辜地跟他对视。

“我想吃饭,热乎的饭。”见他真没有自觉,巫夏柔和的一张小脸逐渐板起来,认真地凝视他。

没有人能在她的凝视下撑过一分钟。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后陶子赫闲适地换了个坐姿,甚至拿起床头的一本书温习。

一截纤细的、柔嫩的皓腕从宽松的蓝袖下显露,伸向他的书本捂住书页时不经意间带起她腰间的一根系带。

水蓝色的腰带细而长,搭在她白皙柔美的指缝间,衬得她手愈发纤细,仅是瞧上一眼,就仿佛能摄人心魄。

陶子赫本来是盯着从她指缝间露出来的字的,可不知怎的,恍惚一下,视线落到那截皓腕上。

“做不做?”巫夏为了威慑他,特意曲起五指,抓了一下书页,抠出几个洞。

陶子赫眯起眸子,把书合上。

“门规尊师重道,你连饭都不肯替为师做一顿吗?”巫夏是真的有些委屈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个正经大夫,也没有灵气让她调息,现在居然连饭都吃不上!

正要发作时,陶子赫冷嗤一声,起身走了。

巫夏眼巴巴地跟着他,来到黑漆漆的厨房。

借着月色,他拿起灶边的两颗打火石,使劲摩擦,火星在“啪嚓”声中四溅。

一缕火光幽幽亮起,两人的影子被拉长放大,依偎在墙上。

能吃的食材很少,巫夏嘴又挑,她还没指点一二呢,陶子赫已经径自在锅前添水,让她去帮忙看火。

巫夏立刻扶风弱柳地靠在门框上,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

陶子赫难得地白了她一眼,一个人麻利地烧火、下面条,打蛋。

没有浇头,他把老村医藏起来的泡菜坛子拿出来,从里面抓了一小把黄绿交加的酸豆角、黄瓜和红艳艳的茱萸。

他把它们切得碎碎的,混在一起。等白气沿着锅盖溢出来,飘满整个屋子,他把碗重新洗了一遍,捞面,盛蛋、洒了一把泡菜,顿时香气扑面而来。

巫夏乖宝宝一样坐在桌前,左手举着筷子,跃跃欲试。

陶子赫有些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他也不知道。

用左手吃饭是个很高难度的动作,面条滑不溜秋的,怎么夹都夹不住。巫夏不信邪,陶子赫都能用左手写字,难道她不能用左手吃饭?

陶子赫见她心思不在吃饭上,眉头越皱越紧,气压越来越低。

巫夏无知无觉地负隅顽抗,她发现可以把面条卷起来塞进嘴巴,就是动作有些慢。

吃了两口,背后居然冒了一层虚汗。

她眼神狰狞,一拍筷子恼怒道:“为什么做面条?你就是诚心不想让我吃饭!”

陶子赫夺过碗:“张嘴。”

“干嘛?”巫夏警惕地往后挪了一下,他不会是想把一整碗面直接灌进她嘴里吧!

“咕噜咕噜。”

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陶子赫举着碗的手顿了一下,最终没好气地从她手里夺过筷子,夹起一缕面条放到她嘴边。

巫夏内心挣扎,实在诱不过它的香气,低头吃了一口。

她吃得很慢,就像是小仓鼠一样,嘴巴鼓鼓的,能嚼半天。

陶子赫第二口面条等了很久,才落到她嘴里。

第三口

她越来越慢条斯理,不断提出要求:“我要十颗豆角丁和一块茱萸包着面条,这样的好吃点。”

陶子赫:“”

“我要五根面条一起吃,你卷多了。”

第五口之后,他额头青筋肉眼可见地鼓起来。

巫夏本来哼着歌,唱着唱着,脸上欢快的表情一点点消失。她愁眉苦脸地托腮,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陶子赫这事。

回去疗伤倒不要紧,烦的就是秘境。

秘境有大有小,多有机遇。书中陶逸春就曾进入过不下二十个秘境,得到一堆天材地宝。

可他是男主啊!就是走路,天上都会掉法宝仙器的!

像她这种菜鸡,就是进去逛一圈,走上许多弯路,再两手空空地出来。除了平白浪费自己的时间法宝,或者丢掉小命,什么好处都没有。

而且进入秘境相当于一场考试,为此要提前不少天准备。她这一去,估计最起码三个月打底。

现在陶子赫跟她亲近不少,正是能引导他的时刻。万一她这一去,他有什么“奇遇”怎么办?

不怕男主有大腿,就怕反派有奇遇!

陶子赫见她唉声叹气,蹙眉正要教训,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老村医举着棍子贼头鼠脑地逼近,见到是巫夏,惊讶地抹了把胡须。

“你倒是壮实,这么重的伤居然这么早就醒了。”

巫夏:“”

陶子赫笑了一下,低头搅面条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老村医这个人很抠很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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