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祸躲不过,她的预感是真的。

反正她也不打算继续呆在这里了。

不到一刻钟,苏悦辰就过来了。纪遥约他见面的地方是她之前下车的位置。

“纪遥,好久不见。”估计是深夜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让人觉得发寒。他开口说了一句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在纪遥面前慢条斯理点上。

纪遥没有出声。

“看不出,你藏得还挺深。处心积虑到受害者的公司里工作,我作为受害人,迄今还有应激创伤后遗症,不得不怀疑你蓄意接近我的动机。”苏悦辰一眨不眨地盯着纪遥。

而她依旧沉默以对,半晌后才开口,“包还我。”

“不急,你应该就住附近吧,我来都来了,不招待下我这个老朋友?作为受害者,我总得有权利知道加害者的住处吧,毕竟老话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说呢?”苏悦辰气定神闲问道。

显然,他刚才打电话给纪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主意了。

“好,我带你去。”纪遥忽然改了主意。她看出苏悦辰的意图,没达到他的意图,他显然不会轻易把她的证件还回来的。

她走在前面,苏悦辰一路跟着。走了几分钟,穿过狭长的弄堂,到了一处农民房前面,“就这里。”

“不请我上去坐会喝杯茶?”苏悦辰得寸进尺问道。

“我带你上去。”她漠然应道。

两人闷声不响地往上走去,一直走到四楼,纪遥才开门进去。

因为多个房间里的租客一起混住没有客厅的缘故,空气里有股形容不出的霉味。

她又开了扇门进去,里面只放了张床,一张电脑桌,一个烧水壶,一个电饭煲,一个靠墙衣柜。

这是他看到的全部。

“现在可以还我了吗?”她再次开口,这才是她破罐子破摔带他过来的原因。

“来都来了,不请我喝杯茶?”苏悦辰自顾自在床沿边坐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

纪遥没说话,从他踏足自己房间的第一秒,她其实就后悔了自己刚才一时脑热的决定。手机上的最后一格电量都快没了,她旁若无人地蹲下去把手机插上去充电。

而他坐在那里安逸地玩起了游戏,仿佛忘记了气势汹汹过来找纪遥的初衷。

随着腹部的绞痛感加剧,纪遥不想和他一起呆在狭窄的卧室里,干脆去了卫生间。这个卫生间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虽然小的连大幅度转身都困难,但是至少和苏悦辰共处一室相比,呆在这里更让她自在。

她捂着腹部坐在马桶盖上,直到外面大门有人敲门。

苏悦辰去开的门,若有所思的从快递小哥手里拿了止痛药。

纪遥面无表情地从他手里接了止痛药过来,撕开包装,当着他的面干吞了两颗下去。

“你白天不是挺能忍的吗?这么长一根针取出来也没听你喊痛,怎么还需要止痛药?”他戏谑问道。

纪遥觉得有点眼冒金星,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忽远忽近,这反而让她觉得没那么压抑了。

“纪遥,你怎么这么快就减刑出来了?一减就是半年多。看来,你在监狱里很上进嘛,名校毕业的果然不一样。不对,也不叫毕业,是叫肄业。”

“我要睡了,你自便。”纪遥其实没听清他在讲什么,只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她说时走到床尾那边,挨着墙根位置侧躺下去。她当然不想在苏悦辰面前示弱,只是这会她觉得自己再不躺下,很有可能就要无意识摔倒了。

“睡?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聊这个有点不合时宜吧?”苏悦辰不怀好意地瞥了她一眼。

没想到纪遥微蜷着身子,只留了个削瘦的脊背对着他,看上去更像是昏睡过去了似的。

“喂——聋了吗?”他对着纪遥的脊背喊了一句。

意料之中的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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