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到深夜,可在内宅中心,琉璃瓦做的屋顶下,从那镂空的雕花窗桕里还能看到一盏烛火依旧在亮着。

隐约还能听到屋内的交谈声,只见一个身着暗灰棉布制衣的中年女人弯着腰恭敬的向面前的女子禀报道:“禀夫人,人已经被带到府内了。”

被称为夫人的妇女着了一身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用金丝绣着朵朵牡丹,细致乌黑的长发宛于发梢,那一双眼眸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举手投足更显富贵之气。

迟嫚卿依靠在床榻上,似是没听到王嬷嬷的话,微眯着眼眸问道:“咱们府内好久没有行作周礼了吧?”

王嬷嬷点了点头,回答道:“咱们府内适龄行作周礼的小姐一直只有沛柔小姐一位,而且作周礼需在卯时初刻现代凌晨五点来向夫人请安问礼,夫人心疼沛柔小姐体弱,府内的作周礼便取消了。”

“作周礼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老爷贵为当朝丞相,自然要做好表率,咱们府内新来的那位大小姐在乡野之地长大,想必是不懂咱们豪门贵族的规矩,我身为丞相府的当家主母自是要帮她立起规矩。”

迟嫚卿自顾自的说完后,这才抬眼看向王嬷嬷,命令道:“王嬷嬷,明天卯时前就由你去提点一下我们这位大小姐了。”

迟嫚卿把提点一词咬的很重,语气里满是为了慕攸宁好的意思,可那一脸的高傲充分暴露了迟嫚卿内心的想法。

“老奴明白。”王嬷嬷身为迟嫚卿的心腹岂会不明白迟嫚卿话里的意思,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蒙蒙亮,领了命令的王嬷嬷就带着四个婢女直奔慕攸宁的住处。

其中的两个侍女在前面提着灯笼开路,最后的两个侍女合拎着一个半人高的水桶紧随在王嬷嬷后面。

可出乎王嬷嬷预料的是,当她推开房门想给还在睡觉的慕攸宁一个教训时,只见慕攸宁早已穿戴整齐的坐在床上。

慕攸宁整个人没有一丝刚起床的慵懒之气,淡然的瞥了一眼两个婢女拎着的水桶,问道:“丞相府的嬷嬷这么早就送洗澡水上门吗?”

许是因为在二十一世纪跟着特种部队当了六年军医的原因,慕攸宁的睡眠本就极轻,早在王嬷嬷她们刚进这院子慕攸宁便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

仅仅用了两分钟慕攸宁就穿戴整齐并叠好了被子,而且她还贴心的叠了一个豆腐块,以至于让不久后来打扫房间的婢女们围着被子连连称奇,研究了好半天被子怎么会被叠成这样。

王嬷嬷本以为慕攸宁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定不会起这么早,所以命人抬了一桶冰水好让慕攸宁清醒一下,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见慕攸宁神清气爽的坐在床上。

见这桶冰水用不上,王嬷嬷给了两个婢女一个眼神示意她们退下,随后脸上扬起标准的假笑,问安道:“老奴给大小姐请安。”

王嬷嬷虽说嘴上请着安可身体上却没有一点要行动的意思,也不等慕攸宁开口说话就接着说道:“老奴是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大小姐刚回府想必是不懂咱们京城的规矩,每曜日的月曜日每周一,在卯时初刻府内及笄的女子都要向正室夫人行作周礼,还请大小姐和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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