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晒一晒,整个人都是松散的。
这几日从外头传来相府的消息数不胜数,最让人感叹的莫不是吴家的侄子被皇家斩首示众的事情。
花月将此事告知顾凝玉时,顾凝玉正在案上俯首备拟夏日里的方子,手里的笔墨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瞬间晕染在了柔软的纸张上。
望着上面一个大大的墨团,什么兴致都没了。
吴老夫人侄子的事情虽然是罪有应得,可平白无故没了一条性命也实在是可惜。
好在是皇家亲自命人斩首示众,在那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责罚吴氏一族。
虽然吴老爷朝内的官职还在,想必早已经是杯弓蛇影。
只是让她捉摸不透的是,到底是谁在帮她。
吴老爷的儿子纵然是勾结吴影月戕害朝廷命官子女,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无一人盘查。
皇家也不过是听了几句顾林渊的进言,便一切顺理成章。
日光洒在脸上,周围一片惨白,唯独大脑空空。
突然一缕浊光闪进,顾凝玉缓缓睁开了眼睛。
“莫不是他?”
声音空灵,若不细听还真不知道是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骤然心中疑影重重。
再准备重新躺下享受今日午后的日光带来的温暖,便听见耳边熟悉的声音。
“总听着有人说相府嫡女终日里究竟有多忙,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袭黄衣的许歌带着侍女珍儿缓缓朝着她走来。
自打年后她们甚少见面,顾凝玉顿时欢呼着朝着她跑去。
二人见面相拥转了好几个圈才肯停下,就连头上的朱钗掉在了地上也毫不在乎。
“好了好了!再这样转下去我身上这副骨头都要散架了!”许歌笑着,十分亲昵。
直到珍儿将掉了的朱钗重新送到顾凝玉的手上,她才连忙拉着许歌的手到廊下。
安排她躺在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她的身旁说:“你也尝尝晒日光的滋味儿?”
许歌学着顾凝玉的模样躺在上面,闭上双眼安静的感受着午后的阳光。
打趣着说:“怪不得总是听你府上的下人说嫡女每日闲来无事便喜欢躺在这里晒太阳,原来晒太阳真的人间难得。”
两个人打着哈哈,闲聊了半晌顾凝玉才问:“许姐姐怎么今日想着来了?”
“母亲要来和姨母说话,我便拗着过来了,想着她们姐妹相聚,怎咱们姐妹相聚就不肯了?”
素日里的许歌见到顾凝玉的时候总是笑脸相迎,但那种笑脸也不过是莞尔一笑倾国倾城的模样。
倒不像是顾凝玉这般大大咧咧。
可顾凝玉却十分羡慕许歌,笑不露齿却又天真烂漫。
说话也轻柔,让人听了骨头都能酥成沫子。
从小到大顾凝玉都想要学会许歌如此,却怎么学都是一副东施效颦的模样。
见到许歌,她才恍然想起许裴的事,问着:“上次将军府的姨母过身时,我听说珍儿来了府上请人,却偏偏阴差阳错扑了个空。据说是许裴的脸出了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起许裴,许歌似乎是有些不悦,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殆尽。
目光里露出一丝冰冷,极尽的柔情也变成了伶牙俐齿。
“那个许裴甚是讨嫌,你走之后我便将方帕与胭脂放在一起送回了给她。岂料她没过多久便说是自己用了那盒香粉脸上才出了水痘,闹的许王府好大的动静。”
听完,顾凝玉忍不住笑了起来,才说:“那盒胭脂果然有问题。”
许歌知道她一向鬼精灵,忙问:“难不成那胭脂是你弄的?”
“胡说!在姐姐心里妹妹竟是这种不堪之人吗?”她嘟着嘴,过了一会儿又笑道:“我只不过是让花月偷偷在外面买了个一模一样的胭脂来了个偷天换日。”
许歌一时间没听明白。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儿也和许歌解释不清楚,顾凝玉忙拉扯着她的胳膊说着:“哎呀我的好姐姐,既然姨母都到了相府岂有不去行礼的道理?咱们现在就去蘅芷院,路上我再跟你好好的说一说如何?”
许歌实在是拗不过顾凝玉,也只好跟着她去了。
一路上她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许歌,引得许歌连连称道。
索性许裴在许王府闹起来的时候没有真正波及到许歌,要不然顾凝玉才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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