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

但他们什么呢?ark忽然沉默下来,没再继续说话了,又变成了我一开始以为的哑巴那样。

人太多了,穿行在其中有点困难,又走了会儿,ark忽然停住脚,“我到了。”

我转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并不是ark之前常待的位置。

“怎么在这儿?”我有点不理解他的想法。

“我想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儿了。”ark如此回答我。

“……好吧。”我只是ark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许比普通朋友亲密一点点,但也不能干涉ark任何决定。“发生了昨天的事,我今天不太方便再跟你一起合奏了。”

ark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我知道。”

周围一片喧嚣吵闹,ark勉强找了个可以坐着拉小提琴的位置,取出小提琴试了试琴弦和琴音,然后就开始默默拉琴。

我从小接触的是二胡和琵琶这一类的中国传统器乐,对小提琴这种西方古典音乐不太懂,我无法判断ark目前拉小提琴的造诣究竟到了哪种水平,但音乐是用于表达情绪情感的,这种感情的表达方式其实没有国界,尤其学音乐的人容易共情,我能感受到,ark拉小提起的水平其实已经赶超了很多人,周围不断涌过来的听众是最好的证明。

ark坐在石阶上,正微垂着头,闭着双眼,一手按压着琴弦,一手拉弓推弓,悠扬悦耳的琴声,随着他熟练协调的动作倾泻而出。

我一直没走,站在越来越拥挤的人群中,看着ark如痴如醉的表演。

我不知道别人如何痴狂地爱一个人,我只知道自己如何,陆时安所热爱所擅长的一切,总是能轻易攫取我的注意力,我记得他曾经在人群中拉小提琴的样子,在街头偶遇拉小提琴的人,就常常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哪怕那个人并不是陆时安。

眼前这个正如痴如醉地拉着小提琴的ark,他表演的技艺也如此的精湛,而且他还有一双与陆时安如出一辙的墨绿色眼睛!

ark,你真的不是他吗?

可你若真的是他,面对曾经深爱的女孩,为什么能如此冷静沉默?难道是我爱你的诚意还不够,让你无法动容?

日复一日,一封又一封发送的邮件,一天一天发出的消息,你是否已经亲眼看到过?

ark的小提琴声似乎没有终点,他一曲又一曲地拉着,我默默隐匿在人群之中,一首接一首地听。

也许是太思念一个人,坐石阶上的那个人,面孔为什么那么熟悉?

是你吗,小安,我的小哥哥。

突兀的来电提醒铃声,惊醒了不知不觉陷入恍惚之中的我,我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发现打电话来的是周家的一位堂表姐,我看了看四周过于嘈杂的环境,又看了眼依旧闭着眼拉琴的ark,不知为何有千万般不舍,但还是强逼着自己转了身,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里头就传出焦急的呼唤:“表妹表妹,你这会儿在塞纳河边不?”

“……我要是不在河边呢?”

“你怎么可能不在?”这位表姐下意识说了句,“网友们不是说,你每天有事没事都去塞纳河边吗。”

“说吧,你这次又想让我帮你买啥?”

表姐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你距离老佛爷百货应该不远吧?”

得,又得排队!这位堂表姐自幼就家境殷实,她自己现在也是一家外企的,每个月到手的工资不低,再加上父母给的钱,足够她各种挥霍,隔三差五买各种大牌化妆品,自打我来了时尚之都巴黎,没少帮她在百货公司排队扫货!

作为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百货公司,每天都有无数游客慕名而来,排着一条长长的队等候,等着去里面横扫各种大牌。

排队什么的最烦了,可是这位表姐一家待我很好,尤其她亲叔叔是周泽深这一点,我就得任劳任怨帮她排队。我黑着脸看了看四周的建筑和路况,再分外幽怨地向她汇报情况:“大概目测了下距离,步行可达。”

“哦,那就好。”这位表姐放心了,“我晚上准备去参加聚会来着,结果在家化妆的时候发现,上次你给我代购的那瓶肌底液已经见底了,妹妹,你再给我买几瓶呗,钱我支付宝转给你。”

我木着脸,“红包先给我。”

“放心,少不了你的。”这年头没两三个手机,是不是都不太好意思出门了?手机通话的时候是没网络信号的,但这位表姐的话音才刚落下不到半分钟,我就听见自己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查看是不是红包到账,表姐就说,“红包给你转过去了。”

“你转了多少?”我很财迷地问。

“放心吧,给你转的辛苦费,绝对够你今天晚上喝杯咖啡,再顺便来几块小点心了。”

“这还差不多!”我心满意足地说了句,然后再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完成任务。

电话挂断,我发泄似的吹了口气,耳边是各种嘈杂喧嚣的声音,我又朝ark刚才坐下的地方看了眼,但那边已经围了太多人,我已经完全看不见ark的身影了,不过仔细辨析声音,还是能听见他演奏出的悠扬悦耳的琴声。

我站在原地听了会儿,这才动身前往老佛爷百货所在的那幢灯光璀璨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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